天子坐了下来,看着身边一水儿的美女,听她们讲话,都是北地口音,他便觉得奇怪了:“你这里的姑娘们怎么都是北地口音啊?”“爷!这有什么好奇的?这苏州城,最是繁华地,南来的,北往的,有说南方话的,当然就有说北方话的,我们这里的老主顾多是北地人,其他人先不说,就说我们的东家,他自己就是个北地人,做生意,讲究的是头脑,他很懂得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的人生幸事。所以我们这里的姑娘啊,那都是东家花了大价钱把人千里迢迢从北地重金请来的。您听听,这里都是北地话,官话都爱听!您说是不是?我看您,也是一口官话,听着可地道,是不是有亲切感啊?”天子一听,果然,都在说北地官话,间中有一两句的本地吴侬软语,这老鸨说得好象也很有道理,都说南方人脑子活,其实这北地人脑子也不差啊!他自己就是啊!“那跟您打听一下,刚刚就在我进门之前,你们迎进来的那个叫作雪儿的姑娘,她是你们这里的—— ”
老鸨子打断了他的问话:“您问雪儿姑娘啊,那可是我们迎风馆的招牌,她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文的厉害,武的也不差哟,还会当年公孙大娘的公孙剑法呢,她的剑舞是我们这迎风馆的一绝!她呀,生得倒是天生丽质,可惜命格不好。生父原来是个武官,生母出身不太好,是个低微的小妾,她因为父亲犯了事,家道中落,四处流落,后来遇上了我们东家,东家便用重金把她从北地聘了过来我们这迎风馆里当坐馆,台柱子。听说她原本就姓冷,怕用自己的真名辱没了祖上的门楣,因此就用了一个北方一个很厉害很出名的教主的名讳,横顺就是个艺名,又隔得那么远,估计那仙叽岛的教主一辈子也不会来我们这地界儿,所以,就冲这个,取了这个同名,你还别说,就因为这个名,还真有人是冲着她这个名来的,多少富商,多少官吏,都是带着好奇之心来看她的。你想啊!这真的冷雪儿教主咱们未必这辈子能见着,就算见着了也不能收归己有,男人嘛,谁不带着点幻想,光是想象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大美人,还是一个威名远扬的教主,这噱头谁不爱呀!?”
天子听了哈哈大笑:“妙啊妙啊!你们这位东家,果真是位妙人!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一下,结交一下!”
“公子您是个明白人,东家今天不巧有事外出了,下回!下回公子若再来,一定给公子引见!”
楼上传来琴声,天子走了上去,那叫“冷雪儿”的女子正端坐在茶几前,素手纤纤地弹奏《迈陂塘》。天子暗笑自己居然还在鲁班面前耍斧头,还卖弄地记了曲谱给好民,这位姑娘当时也真是沉得住气,没有笑话自己,虽然身在青楼,但是气度就是不凡!实属少见!
他哪里知道冷雪儿当日央着夏无痕教她唱熟此曲,此时的她,根本不需要看琴谱就能弹得熟练,这招刚好无巧不巧可以用来打消天子的疑虑。
夏无痕虽然人是坐在众位美女当中,还有美酒在手,却始终是因为看见了冷雪儿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对面而有些不自在,正在心思起伏不定之际,耳畔却传来一个细小如虫蚁的声音跟自己说话,“臭小子!你莫东张西望 ,我此时正是生死攸关之际,你快点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来!”夏无痕听得真切,这分明就是冷雪儿的声音,但是她明明隔自己很远,为何听起来却像在自己耳边轻言细语?他还在犹豫呢!那边厢冷雪儿已在向他招手了。夏无痕立即会意,忙走了过去,拥住了她:“雪儿!你弹得可真好!我都听呆了!来,我敬你一杯!“冷雪儿伸出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杯酒,另一只手却伸出来,轻轻点了点他的鼻梁:”你呀!成天只会说好听的话哄我!”说罢还依偎进他的怀里不忘伸手作状去捶他。夏无痕也不知是真是假,大着胆子当着众人的面,揭起纱帘一角,居然就偷了一记香!众人更加放肆哄笑起来!
冷雪儿佯作亲热,将唇对着他耳边,样子看着亲热,说出来的话却是恶狠狠的:”你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