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1)

许以瑶走到荣胥面前。

边秀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看不明白荣胥隐晦的情绪,朝许以瑶微抬下巴,“以后注意点,知道吗?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他教训完许以瑶,扭头朝荣胥甜甜一笑,“荣哥,我们......”

边秀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荣胥弯下腰来,从许以瑶手里把几个袋子拿走,然后抬眼看向边秀的助理

助理被荣胥审视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激灵,小跑过去接过荣胥手里的纸袋,他看人脸色看了不知道多少,非常清楚现在他和边秀的处境非常之尴尬和难堪,“谢谢荣总,谢谢荣总。”

“谢我做什么?”荣胥笑了一声,瞧着竟然还有几分和气。

助理被这和气冲击得后背发凉。

他立马回身,对着许以瑶,“谢谢许秘书,谢谢许秘书。”

“你谢什么?”荣胥语气只有仔细听,才能够发现其中的冷意。

助理动作僵住,饶是他再会看人脸色揣摩这些大佬的心思,此刻心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短暂的茫然过后,他心里冒出一个猜想,他看向边秀。

“秀秀?”

边秀还在情况外,他还在处在对荣胥竟然亲自帮许以瑶拎东西的震惊中,“干嘛?”

许以瑶见他实在是单纯,可能是出道即红,公司捧着经纪人捧着粉丝捧着连媒体都捧着,没碰见过大风大浪,许以瑶忍不住提醒对方,“你应该谢谢我。”

“我为什么要谢你?”边秀语气变得很冲,他现在有荣哥撑腰,怎么可能听一个秘书的话,“这是你应该做的。”

许以瑶觉得收回他刚才的想法。

边秀不是单纯,他其实是蠢。

许以瑶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掌心向上,给荣胥看,“三叔,我觉得我这个可以算工伤”

买的东西本来不重,但量多重量也跟着起来了,纸袋子的提手本来就又细又硬,许以瑶没干过什么活,手心肉嫩,被勒得又红又肿。

边秀偷偷看了一眼,撇嘴不屑,“又不是没给你发工资。”

李塑现在只想跳起来把边秀往后边拽,顺便捂住他的嘴,老天爷,他没看出来这个许秘书跟别的秘书不一样吗?!

人你看不出来,人家那件西装还是边秀代言的国际奢侈品品牌,谁家秘书这么穿?

但无奈李塑现在手里东西太多,急得满头大汗,这种场合下,他又不能大喊大叫乱蹦乱跳,憋得脸通红。

都怪他们平时太宠着边秀了。

荣胥没有和边秀产生什么眼神交流,他直接看向边秀身后的李塑,“带边秀回去。”

“哎!哎哎哎!”李塑见荣胥没有跟边秀计较,如释重负,拎着一大堆东西小跑到边秀旁边,“秀秀,我们走吧。”

边秀想身后去拉荣胥的衣摆,被荣胥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手指在空气中抓了抓,也不觉得尴尬,“可是我想和你回家。”

李塑又接收到了荣胥的视线,这次跟刚刚那一次不同,冰凉凉的,像一对冰块铺天盖地砸在他头上。

“秀秀,那边导演不是说要给你加戏吗?你去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加,你不在,要是还给你删减怎么办?”

边秀在心里进行了一番两秒钟的艰难挣扎,然后抬起头,望着荣胥,小声说:“那我走了哦,拜拜。”

荣胥很轻很冷淡地“嗯”了一声。

蒋恕看着边秀和李塑欢欢乐乐离开的背影,想道:有人要倒霉了。

随后,他走上前,伸手在许以瑶后脑勺拍了一下,“让你去带他买东西,你付钱就行了,怎么还干起苦力了?”

许以瑶瘪瘪嘴,有些委屈,“他让我提的啊,他说他跟三叔的关系非比寻常、亲密无间、如胶似漆......”

实际上边秀才没说。

荣胥看着许以瑶红通通的手心,在心里感叹小孩儿的皮肤也太容易受伤了,同时又说:“他说的你都信?”

许以瑶眨眨眼睛,分明是在告诉荣胥:我为什么不信?你都让我带人买东西刷你的卡了。

还有一点点,需要拨开其他神色才能发现的埋怨。

荣胥有些无奈,“那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换做其他人来说,那就是不耐烦,那就是觉得许以瑶无理取闹他迫不得已才做出让步。

但如果是荣胥说就不一样。

十分亲昵自然,还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许以瑶自然不会昏了头说:我想封杀他妈的。

他要在荣胥面前当一只娇娇弱弱不谙世事的单纯小白花。

“至少,让他给我发短信道个歉吧。”

荣胥挑眉,“就这样?”表情分明是在说:这也算怎么样?

许以瑶点头。

-

下午,临近下班。

夕阳的辉芒照射进来,满室金屑,黑木办公桌桌面被漆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许以瑶是实习生,又是荣胥的生活秘书,工作上的事情,跟他是没关系的,但实在是闲得无聊,许以瑶就在这层楼转着圈跟人打招呼,看见什么能帮的,就帮帮忙。

蒋恕找到人的时候,许以瑶正在和项目部的一个副部长聊得火热,这女人是荣氏总部出了名的难巴结难讨好,不苟言笑,严苛谨慎,加上最近几个月她儿子在学校早恋总给她找不痛快,她就来公司给其他人找不痛快。

“早恋还好的,姐姐你有没有问过那个女孩子啊?”许以瑶捧着一杯酸奶,坐在副部长的位置上。

副部长摇摇头,“问她做什么?”

“我们班那时候有个男生,也早恋,他成绩不好,但女生是学霸,那个女生还辅导我们班那个男生功课呢,最后这个男生高考直接上了重本线。”

副部长听了后震惊不已:“真的?”

她忙工作,疏于对儿子的教育,早恋害死人这个理论也是班主任告诉她的,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盯着自己儿子,盯得很紧,她儿子整天跟她吵架,说是退学被开除都行,要让他做负心人,打死也做不到。

“真的啊姐姐,”许以瑶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叫一个顺口,“姐姐你想啊,您儿子就算是被退学都不肯分手,那那个女生肯定和他是一样的,也在和家里吵呢,要是女生不喜欢您儿子,怕是早就分手了。”

“要我说,您儿子说不定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哦。”

“这门亲,我看成。”

蒋恕在门外听着,就听许以瑶越说越不像话,敲了敲门,进去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徐家惠朝蒋恕一笑,“蒋特助稀客啊。”

蒋恕瞥了一眼许以瑶,“这不来找这位金贵的实习生吗?”

许以瑶露出讨好的笑。

徐家惠扭头看着许以瑶,“你老大来要人,我就不留你了,姐姐回去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的。”

蒋恕领着许以瑶回办公室,他数了,一路上,就有两个男生,三个女生,两个阿姨,三个叔叔和许以瑶打招呼。

“......”

“挺受欢迎啊?”

许以瑶从兜里摸出两个橘子,“他们给的,给哥你吃。”

蒋恕心里乐,表面上板着脸,“严肃点,上着班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

“好吧,”许以瑶低头跟在蒋恕身后,“你找我干嘛?”

“荣总找你,说是边秀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让你验收成果。”蒋恕忍不住笑,“你三叔挺喜欢你的啊。”

“早着呢,”许以瑶心里门清,“说不定他把我也当知己。”

“那不会,”蒋恕见过荣胥的知己们,他十分肯定,“荣总才懒得帮他们出头呢,你是头一个。”

-

盛氏娱乐某个经纪人的办公室里,经纪人眉头皱能夹死蚊子,他还算冷静,一旁的边秀气急败坏摔东西。

“他说换就换,违约金他给吗?”

“艺人私德败坏,他不仅不用给我们违约金,还能让你给他赔偿金。”

“凭什么?他说我私德败坏就败坏?”边秀刚从片场回公司没一会儿,就接到他最近新拍的这个电影要换掉他,这部电影不管是剧本还是制作团队,都是一流的,忽然要换人,边秀在愤怒的同时也感到疑惑。

“你想想,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人?”经纪人叹了口气,“刚刚我给盛总打电话,他说让你冷静冷静。”

“冷静的意思,是雪藏吗?”边秀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

经纪人摇摇头,“不是,只是让你冷静三个月。”

“三个月?他知不知道我三个月不出现我粉丝会跑掉多少?”

经纪人看向一旁的李塑。

李塑抖了一下,他还是很清醒的,三两下把下午的事情交待了。

说完后,办公室内陷入莫名的寂静。

“你知道不知道,”经纪人苦笑,“荣胥总裁办的人,没有一个家世是简单的,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捏死你。”

“我以为只有蒋特助......”

“有钱人不会把我很有钱写在脸上的。”

李塑有些不忍地提醒边秀,“许秘书那件外套,就是秀秀你代言的那个牌子,上回你想要他们把那件衣服送给你,他们说是限量,不外送。”

边秀此刻崩溃了,“你怎么不早说?”

李塑万分委屈,“你没给我机会啊。”

“......”

-

另一边,荣胥的办公室。

男人此刻已经是休闲打扮,蒋恕说他晚上要和朋友去下象棋。

他把桌子上的平板递给许以瑶,示意他看。

许以瑶看见平板上显示的已经是微博的个人主页,是边秀的个人主页,有三千多万粉丝呢!

“看什么?”

“看他新发的微博。”荣胥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送来了几大束花,装花的纸盒被拆开放到了一边,他手里拿着剪刀,熟练地剪着花枝根部,然后置于一旁的花瓶中。

办公室里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并不浓厚,也不刺鼻。

许以瑶把主页往下滑,边秀在下午三点半发了一条微博。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随便使唤人,不应该把打工人不当人,不应该瞧不起打工人。]

这条微博的评论已经过了十万,点赞已经五十多万,下边评论全都是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懵逼。

[咋了这是?]

[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得罪人了呗,估计你们的小王子又高高在上不知道干了啥缺德事,结果踢到了铁板,这还不够明显吗?]

[就你聪明,这多半是他新拍的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

[对啊,我们的秀秀那么善良可爱,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

[不会?去年往工作人员手心吐口水的是他吧?没有卫生纸就让人家用手捧着,可真是棒棒哦。]

[是那个人让秀秀吐的好不好?]

[让他杀人他杀吗?]

这种流量的微博下边都乌烟瘴气的,许以瑶看了几条,放下平板,“他是给我道的歉?”

一个公众人物,发这么一条微博,影响可想而知,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他给你手机上发了短信吗?”

许以瑶拿出手机,果然有新的信息,也是三点半的时候,跟发的微博内容是一样的,只不过加了许以瑶名字,瑶字还打成了遥远的遥。

荣胥这时正好剪完了那一束洋牡丹,他摘掉看着有些繁密的绿叶,满意地看了看,过后继续修剪其他的。

“许秘书,以后若他们再颐气指使,不用告诉我,你可以自行处理。”

许以瑶说只需要边秀道歉,那他就让边秀道歉,其余的惩罚算他附赠的,但许以瑶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太单纯了,荣胥怕他心里过不去。

许以瑶:“我怎么自行处理?”

“你想怎么自行处理?”荣胥看了许以瑶一眼,给了他选项,“道歉、撤掉代言、撤掉资源,雪藏甚至封杀,都可以。”

荣胥拿着剪刀,黑色的刀面折射出阴冷的光,握着剪刀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高高在上,更不是傲慢清高,他只是单纯地漠然。

许以瑶莫名觉得这样的荣胥有点带感,他舔了舔齿面,“真的都可以吗?”

“他们欺负你,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荣胥看着许以瑶,“你是荣氏的人,知道吗?”

在许以瑶乖乖点头之后,荣胥手里的剪刀卡嚓一声剪掉了一支宫灯百合多余的根部,他忽地一笑,“也算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