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裁办，蒋恕正好出来，他给了许以瑶一个大大的笑容，许以瑶把拿铁递给他，然后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蒋恕举着拿铁喝了一口，看向许以瑶。

“刚刚有点紧张，”许以瑶抬起头，脸微微发红，“我是说在荣氏娱乐和方老师还有方老师经纪人谈话的时候。”

蒋恕有点好奇，“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许以瑶说，“就是小小地威胁了一下他们。”

“那你紧张什么”蒋恕失笑，“娱乐圈新旧人更替是家常便饭，许多当红的突然销声匿迹指不定就是得罪了谁，这算不上威胁。”

他说完，见许以瑶还呆着，抬手拍了拍许以瑶的脑袋，“你啊，还嫩着呢，多学着点。”

许以瑶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哎，”蒋恕喝了一大口拿铁，咽下去，后问许以瑶，“昨天忘记问你呢，你跟荣易怎么认识的？”

蒋恕年纪比荣易大，两家长辈，也就是蒋恕父母与荣易的父亲都有点交情，除了必要的场合，他都是直接叫荣易大名。

“他是我直系学长嘛，我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后来又在一个社团，自然关系不错。”许以瑶就捡了些表面上的说了，实际上的情况是，他跟荣易大一认识，那时候荣易已经是大三了，毕业之后，荣易也一直联系着许以瑶，直到半年前，两人在一起了。

但结果，有点令人失望。

蒋恕露出了然的神情。

许以瑶回以傻兮兮的笑容。

他跟荣易在一起过的事情，荣易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别人的，而许以瑶，更加不会说，知道他们在一起过的人，少之又少。

许以瑶托着腮帮子，想道，希望能顺利当上荣易的爹吧。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今天还有任务需要完成。

就是加荣胥的微信。

怎么能没有老板的微信呢？这怎么能行？许以瑶在脑海中组织好措辞调整好表情，决定开战了。

“哥，你有三叔微信吗？我想加。”许以瑶拽了拽蒋恕的衣袖，小声说道。

蒋恕低头，“可以啊。”

回答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想加的，是工作微信吧？”

许以瑶眨了眨眼睛。

蒋恕：“......”

“你加荣总私人微信做什么？”

许以瑶咬了咬嘴巴，露出羞涩的笑容。

蒋恕脑子里轰隆一声。

随即愣住了。

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许以瑶的后脑勺，“想什么呢你，荣总都可以当你爹了！”

蒋恕迟早会察觉到的，许以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与其到时候让蒋恕自己猜来猜去，还不如他早点坦白，还能把对方拉入我方阵营。

蒋恕是特助，要想给自己行方便，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许以瑶想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容更加讨好和灿烂了。

蒋恕看着男生，心里一软，“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啊，我跟着舅舅远远地看见了三叔，就那一眼，一眼万年。”许以瑶捂着心口瞎编乱造，眼睛都没眨一下，还亮晶晶的，很难使人不相信他，他自己都快差点相信了。

“所以，哥，你帮帮我吧，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呢！”许以瑶就差抱着蒋恕的腰撒娇了。

蒋恕也狠不下来心。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一脚踹出总裁办了。

可是许以瑶在他心目中，跟蒋函是一样的，他们简直算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蒋恕比两人大了四五岁。

“荣总，都三十五了，年级这么大，瑶瑶你......确定李叔会答应？”蒋恕面露为难，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动摇了。

李叔就是李定成，许以瑶的舅舅。

“我喜欢年纪大的，成熟，有安全感，况且，”许以瑶往荣胥办公室里看了一眼，“三叔看着一点都不像三十几的人。”

“那倒是......”蒋恕喃喃道，不由自主地被许以瑶带偏。

“不对，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荣总老不老的问题吗？”蒋恕很快反应过来，“你真喜欢？”

许以瑶狠狠点头，“真的喜欢！”

蒋恕看着许以瑶，瑶瑶幼年失去了父母，跟舅舅舅妈一起长大，虽然舅舅舅妈努力地弥补瑶瑶缺失的父爱母爱，但瑶瑶内心中肯定还是缺失了一块地方，而现在，瑶瑶或许从荣总身上，找到了缺失的某种感情，他怎么能不伸出援手呢？

蒋恕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并且十分坚定。

“你需要我帮什么，能帮的，我都可以帮帮你，”蒋恕压低了声音，“但是微信，我们都只有荣总的工作微信，荣总倒是有私人微信，但是我们谁都没有。”

“你可以去找荣易要嘛，他总有他爹的微信吧？”

许以瑶想了想，摇头拒绝了，“我找他要他爹的私人微信，也太那啥了吧。”

主要是烦荣易，也不想给荣易一点征兆，到时候给他一个大大大大的惊喜，多刺激啊！

-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荣胥叫许以瑶进去。

许以瑶推开门，探着头往里看，坐在办公桌后的荣胥听见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淡淡地瞥了许以瑶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一个酒会。”

许以瑶走进去，站在办公室中间，小声问，“蒋特助也去吗？”

“你想他去？”荣胥眼也未抬，反问许以瑶。

许以瑶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想......”

荣胥放下文件，往前倾身，饶有兴味地看着许以瑶问道：“跟蒋恕这么亲？他不在你就不工作了？”

许以瑶还没说完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他看着荣胥，望见了对方眼底浅浅的不悦。

“那着装上有什么要求吗？”许以瑶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明天下午，我会让助理把衣服送到办公室，你到时候自己来试一下，合不合身。”荣胥视线上下打量了许以瑶几秒钟，然后笑了，“怎么这么瘦？”

男生穿着衬衫，中午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穿过落地窗落进办公室，落在许以瑶的身上，白衬衫有些透光，内里的腰身一览无余。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瘦吗？

为了保持身材，减肥？不是很懂。

荣胥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水，抬眼时发现许以瑶还在办公室。

“还有事？”

许以瑶踌躇了一下，声若蚊蝇，“三叔，我想加您的微信。”

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即使许以瑶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荣胥差不多也能听见内容。

“找你哥，他有我的微信。”

“不是，”许以瑶抬眸望着荣胥，眼里有些急切和紧张，“我是说，您的微信。”

荣胥的手指还扣在杯壁上，他瞬间明白了许以瑶的意思。

对方想要加的，是他的私人微信。

“许秘书，”荣胥第一次这样叫许以瑶，他勾着嘴角，看不出喜怒，“你觉得，你是以什么身份，申请成为我的微信好友呢？”

许以瑶眨眨眼睛，他反正脸皮厚，装作听不懂荣胥话里的意思。

“不能加吗？”

“......”

荣胥也是见过不少小白花小绿茶的人，但许以瑶，他还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性格。

一会儿甜，一会儿精，一会儿傻。

如果刚刚许以瑶说不加了，荣胥可能就会觉得许以瑶跟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也差不多，可他仍然执着地要加。

荣胥想，许以瑶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不能加，”荣胥松开杯子，撤回手，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这样，明天酒会，表现得好，要求你随便提。”

许以瑶眼睛一亮，“可以加微信吗？”

“就只有这个？”

“嗯！”许以瑶满眼都写着我什么都不图我就图这个微信。

荣胥：“可以。”

许以瑶心满意足地跑出了荣胥的办公室，直到白衬衣的衣角消失在门边，荣胥按下电话的接通键。

来电有一会儿了，只不过是静音而已。

“喂，荣哥，今天你让谁去荣氏娱乐了？”电话里的男人的声音十分活泼，音调很高，咋咋呼呼的。

荣胥半耷着眸子，“我秘书。”

“方澄找我发牢骚来着，也不算是发牢骚，他就说他知道错了，让荣哥你别记恨他，”沙奇提了几句，问出了他现在真正好奇的问题，“我可听方澄说了，你这个新秘书，年纪小，气势可厉害得很，蒋恕上哪儿招来的人？”

“他弟弟的发小，蒋恕看着长大的。”荣胥也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差不多是这样吧。”他懒洋洋地补充。

“嚯哟，关系户啊，荣哥你现在到底是年纪大了，都开始搞这些了。”沙奇在电话那头，觉得稀奇得不得了。

荣胥笑了笑没说话。

许以瑶的确算是个关系户。

是他儿子的学弟，又是蒋恕看着长大的，虽然蒋恕说他从小没了父母吃了不少苦头，但这么多人照看着，对方的性格又单纯得显而易见，这哪里是吃过苦的，这分明是被捧着长大的小孩儿。

“听说他长得还特好看，”沙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是不知道，方澄和我说的时候，隔着屏幕我都感觉他的酸劲儿了。”

“你说他酸谁不行，他酸你秘书，荣哥你都三十五了，那孩子二十二顶破天了吧，”沙奇说着，自己都觉得非常离谱，“荣易都比他大，方澄可真是太他妈离谱了。”

“难怪荣哥你让人去收拾他，整天不想着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尽搞这么一些歪门邪道，还嫉妒起你秘书来了。”沙奇的嘴一直叭叭个不停。

荣胥打断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看着很老？”

“没有啊，”沙奇一愣，“荣哥你哪儿老了，有时候跟荣易两个人在一起，简直像兄弟，你像他哥。”

这话不是拍马屁，荣胥对荣易有养育之恩，但荣易跟荣胥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那你怎么说我和许以瑶不合适？”荣胥想到男生光影里，衬衫底下的那截腰，手指在桌面轻轻按了按。

沙奇一愣，“许以瑶是谁？”

“我的那位小秘书啊。”荣胥轻笑着说道。

沙奇反应过来了，低骂了一句：“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