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参观下来,季九宁心中有数了。
她回到屋子后,樱珠立马给她也端了一盆子烧开的雪水:“您快好好泡泡脚,姗鸾姐姐的脚都冻青紫了,我看您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姑娘心中怨念很深,对于季九宁不爱惜自己的行为,她没惯着。
季九宁也没想到,她被自己的丫鬟训了,当即乖乖的脱掉鞋袜泡脚。
果然,已经青紫的厉害,整个脚冰的已经没知觉了,一入热水盆,越发痒痒的厉害。
樱珠贴心的给她用手慢慢按摩,泡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不痒了。
姗鸾正在侧屋里,教小时和小辰写字。
季九宁没有去打扰,她有些乏了,之前的担心,如今已是放心了,现在她就想好好补一觉,这小姑娘的身体,终究和男子不同,得好好养着。
粗汉子,娇娇女!对,她现在是女子,竟诡异的有种养女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
在靠近北州边城的连绵山脉里,陈武带的队,遇到了敌军将近五百人的队伍,此刻正在拼杀,斥候已经跑去找魏宁威了。
他们每人带队三百多人,做诱饵的只有十人,剩余的人埋伏在周边。
结果,这十人一下就遇到了七八十人的敌军队伍,他们立即冲出来截杀,可没想到,对方在附近也有援军,且很快就赶了过来。
导致他们的胜负发生了反转,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人,一下子,搭进去近百人!
看着人越来越少,陈武急的不行,下令赶紧撤,板车也不要。
连连败退中,敌军却杀红了眼。
他们可是来抢劫的,却不想这段时日,出去的小分队,有一半都没回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找不到凶手,这下好了,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草原上的野蛮部族,本就凶悍嗜杀,对付流民组成的队伍,即便这些流民经过训练,也才两个多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很多人已经被对方的凶悍吓的调头就跑。
军心已经散了,还打个屁,保存实力才是要紧的,陈武气的大喊:“撤,快撤!”
就在这时,魏宁威终于带人来了,从侧面包抄过来,立马战局发生了转变。
一番血战后,近四百敌军被他们歼灭,而他们这边儿也死了近二百人!伤了七八十人。
收获战马三百多匹,武器四百多柄,还有对方打劫来的牛羊三四头,和粮食四五百斤。
他们还不知道季九宁已经回来了,这次获胜,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以往他们都伤亡很小,回去的时候,都欢欢喜喜。
可这次,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沉默寡言,气势不复先前。
收到他们回来的消息是三日后了,季九宁听斥候报他们的位置,说再有两日就能到村里了。
但也说了这次的战况,当听到,他们伤亡的人数后,季九宁立马冷了脸。
并非是她输不起,而是那些兵士在她心中的分量。
“桑赞,你亲自带人去接。”
“诺!”看到季九宁的冷意,桑赞也才意识到他们的做法欠妥。
第二天夜里,一行人终于回来了!
死者也被他们拉回来了,季九宁没有急着让他们回山里,而是在自己的后院里集合。
所有的战利品都被放到一边,另一边是战死的人。
陈武和魏宁威低着头站在一旁。
所有奴仆也集合过来,当看到地上躺着的一排排尸体,有些人很快就认出了人。
当即哭着扑了上去,一时间院里的哭声在村子里响彻。
天太冷,季九宁不想让她们冻着,快刀斩乱麻:“大家安静,请听我说几句,敌军乔装打扮而来,就是为了抢我们的粮食和牛羊,陈武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击杀敌军护百姓安全有功,有功当赏!
但是,陈武,你身为将军,在没摸清敌军的情况下,带着他们涉险抢粮,属于失职,乃是过,是过就得罚,打三十军棍,没有异议吧?”
“属下愿意领罚,没有异议!”陈武当即出列,跪地领罚。
“好,开始打吧!”她这话一落,所有的哭声都静止了。
队伍里,立马出来两人,拉来一个长条凳,陈武自觉的爬上去,只见那二人拿着军棍,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打了上去。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季九宁是真的在罚陈将军,那些伤心的妇人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
当初自己男人或者儿子去入军的时候,就说过,即使有这一天,也是自愿的。可真的发生了,她们还是心里有怨的。
但现在看到陈将军被罚,一棍一棍的打下去,很快屁股就见血了,陈武满头大汗,但死死咬着牙,一声没哼。
打军棍的人也没有手下留情,毕竟季九宁的气势此刻有点吓人。
三十军棍打完,陈武被人扶起,他推开扶着的人,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季九宁身前,疼的他在大寒天里,头上的汗珠往下落,但依旧忍着单膝跪地:“属下,知错!”
见他如此,季九宁是心疼的,陈武是她的第一个将军,在这样的小任务中都能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这么多人,于军心不利,于民心更不利,即便出发点是好的,最后也胜了,她却必须得罚他!
既是安抚民心,也是整顿军心。
“来人,扶他下去上药。”季九宁忍着没有多看陈武一眼。
接着将视线扫向魏宁威:“魏宁威,截杀敌人的计划,是你带头的吧?”
“是!”魏宁威出列应道。
就听季九宁道:“既然你是发起者,却没有做出周密有效的作战计划,此次救援迟缓,导致伤亡惨重,罚三十军棍,可有异议?”
“没有意义!”魏宁威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他自动趴上去,领罚,一棍一棍打上去,同样一声不吭,打完,自己拖着血糊糊的身子下去上药。
那些哭着的妇人,慢慢起身,退回到队伍里,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魏宁威被打的嘴角都溢出血丝了。
但季九宁脸色都没变一下,直到三十军棍打完。
所有人看着季九宁的眼神都变了,害怕中带着敬畏。
桑赞主动走了出来,跪下请罪:“主子,截杀敌军,抢粮和战马的事情,属下也有参与,请主子责罚。”
“我罚他们,不是因为你们做了这件事,恰恰相反,我很欣赏你们的魄力和勇气,出发点本身是好的,既杀了敌人,也能收获战马和武器,更保护了周边百姓安全,还能让我们的兵士得到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