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十载宿敌重论(1 / 2)

白登这么一让,攻向夜无风的招数缓了一缓。高手对招,相差原只一线,夜无风得此余暇,深深吸一口气,内息畅通,登时精神大振,砰砰砰三掌劈出。白登奋力化解,心下暗暗吃惊:“这老儿十多年不见,功力大胜往昔,今日若要赢他,可须全力相拼。”

两人此番二度相逢,这一次相斗,乃在天下顶尖高手之前一决雌雄。两人都将胜败之数看得极重,可不像适才夜无风和普光方丈较量之时那样和平。夜无风一上来便使杀招,双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白登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极尽变化之能事。

两人越斗越快,金泽丰在木匾之后瞧得眼也花了。他看夜无风和普光方丈相斗,只不过看不懂二人的招式精妙所在,但此刻二人身形招式快极,竟连一拳一掌如何出、如何收,也都看不明白。他转眼去看清秋,只见她脸色雪白,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脸上却无惊异或担心的神态。古深的脸色却忽喜忽忧,一时惊疑,一时惋惜,一时攒眉怒目,一时咬牙切齿,倒似比他亲自决战犹为要紧。金泽丰心想:“古大哥的见识自比清秋高明得多,他如此着急,只怕夜前辈这一仗很是难赢。”

慢慢斜眼过去,见到那边师父和师母并肩而立,其侧是普光方丈和长春道长。两人身后一个是北极派掌门盛竹子,一个是南特派掌门若干愚。若干愚来到殿中之后,始终未曾出过半分声息,金泽丰一见到他瘦瘦小小的身子,胸中登时感到一阵温暖,随即心想:“妙玉小师妹她们这群兰陵弟子没了师父,可不知怎样了。”八达派掌门晋培安独个儿站在墙后,手按剑柄,满脸怒色。站在西侧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身穿乞丐装束,当是丐帮帮主王宴球。另一个穿一袭青衫,模样颇为潇洒,当是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了。

这九人乃当今正派中最强的高手,若不是九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观战,自己在木匾后藏身这么久,虽竭力屏气凝息,多半还是早已给下面诸人发觉了。他暗想:“下面聚集着这许多高人,尤其有师父师母在内,而普光方丈、长春道长、若干愚先生这三位,更是我十分尊敬的前辈。我在这里偷听他们说话,委实不敬之极,虽说是我先到而他们后至,但不论如何,总之是我在这里窃听,倘若给他们发觉,我可当真无地自容了。”只盼夜无风尽快再胜一场,三战两胜,便可带着清秋从容下山,一等普光方丈他们退出后殿,自己便赶下山去和清秋相会。

一想到和清秋对面相晤,不由得胸口一热,连耳根子也热烘烘的,自忖:“自今而后,我真的要和清秋结为夫妻吗?她待我情深义重,可是我……可是我……”这些日子来,虽然时时想到清秋,但每次念及,总是想到要报她相待之恩,要助她脱却牢狱之灾,要在江湖上大肆宣扬,是自己对她倾心,并非她对己有意,免得江湖豪士讥嘲于她,令她尴尬羞惭。每当清秋的倩影在脑海中出现之时,心中却并不感到喜悦不胜之情、温馨无限之意,和他想到龚乐媛时温柔缠绵的心意大不相同,对于清秋,内心深处竟似乎有些惧怕。

他和夜清秋初遇,一直当她是个老太太,心中对她有七分尊敬,三分感激;其后见她举手杀人,指挥群豪,尊敬之中不免掺杂了几分惧怕,直至得知她对自己颇有情意,这几分厌憎之心才渐渐淡了;及后得悉她为自己舍身少林,那更是深深感激。然而感激之意虽深,却并无亲近之念,只盼能报答她的恩情;听到夜无风说自己是他女婿,心底竟颇感为难。这时见到她的丽色,只觉和她相距极远极远。

他向夜清秋瞧了几眼,不敢再看,只见古深双手握拳,两目圆睁,顺着他目光看夜无风和白登时,见白登已缩在殿角,夜无风一掌一掌向他劈过去,每一掌都似开山大斧一般,威势惊人。白登全处下风,双臂出招极短,攻不到一尺便即缩回,显似只守不攻。突然之间,夜无风一声大喝,双掌疾向对方胸口推去。四掌相交,蓬的一声大响,白登背心撞向墙壁,头顶泥沙灰尘簌簌而落,四掌却不分开。金泽丰只感到身子摇动,藏身的那张木匾似乎便要跌落。他一惊之下,便想:“白盟主这番可要糟了。他二人比拼内力,夜前辈使出‘银河星爆’吸他内力,时刻一长,白盟主非输不可。”

却见白登右掌一缩,竟以左手单掌抵御对方掌力,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向夜无风戳去。夜无风一声怪叫,急速跃开。白登右手跟着点了过去。他连点三指,夜无风连退三步。

普光、长春等均大为奇怪:“素闻夜无风的‘银河星爆’擅吸对方内力,何以适才他二人四掌相交,白登竟安然无恙?难道他西圣派的内功居然不怕银河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