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嘉米尔术转危为安(2 / 2)

龚政伟知道蚂蟥一遇人兽肌肤,便以口上吸盘牢牢吸住,吮吸鲜血,非得吃饱,决不肯放。蚂蟥吸血之时,被吸者并无多大知觉,仅略感麻痒,农夫在水田中耕种,往往给蚂蟥钉在腿上,吸去不少鲜血而不自知。他暗自沉吟:“这些妖女以蚂蟥吸血,不知是何用意?多半墨攻教徒行使邪法,须用自己鲜血。看来这些蚂蟥一吸饱血,便是她们行法之时。”

却见邰盼轻轻揭开盖在金泽丰身上的棉被,从自己手臂上拔下一只吸满了八九成鲜血的蚂蟥,放上金泽丰颈中的血管。

焦美媛生怕她伤害金泽丰,急问:“喂,你干什么?”拔出长剑,跃入中舱。

龚政伟摇摇头说:“不忙,等一下。”

焦美媛挺剑而立,目不转睛地瞧着邰盼和金泽丰二人。

只见金泽丰颈上那蚂蟥咬住了他血管,又再吮吸。邰盼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伸出右手小指的尖尖指甲,从瓶中挑了些白色粉末,洒了一些在蚂蟥身上。四名少女解开金泽丰衣襟,卷起他衣袖裤管,将自己身上的蚂蟥一只只拔下,转放在他胸腹臂腿各处血管上。片刻之间,一百多只蚂蟥尽已附着在金泽丰身上。邰盼不断挑取药粉,在每只蚂蟥身上分别洒上少许。

说也奇怪,这些蚂蟥附在五名少年身上时越吸越胀,这时却渐渐缩小。

龚政伟恍然大悟,长长舒了口气,心想:“原来她所行的是转血之法,以蚂蟥为媒介,将她们五人身上的鲜血转入阿丰体内。这些白色粉末不知是何物所制,竟能逼令蚂蟥倒吐鲜血,当真神奇之极。”他想明白了这一点,缓缓放松了本来紧握着剑柄的手指。

焦美媛也轻轻还剑入鞘,本来绷紧着的脸上现出了笑容。

船舱中虽仍寂静无声,但和适才恶斗一触即发的气势却已大不相同。更加难得的是,居然连中南六子也瞧得惊诧万分,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六张嘴巴既然都张大了合不拢,自然也无法议论争辩了。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一条吐干了腹中血液的蚂蟥掉在船板上,扭曲了几下,便即僵死。一名少女拾了起来,从窗口抛入河中。蚂蟥一条条投入河中,不到一顿饭功夫,蚂蟥抛尽,金泽丰本来焦黄的脸孔上却微微有了些血色。那一百多条蚂蟥所吸而转注入金泽丰体内的鲜血,总数当逾一大碗,虽不能补足他所失之血,却已令他转危为安。

龚政伟和夫人对望了一眼,均想:“这女子以一教之尊,居然不惜以自身鲜血补入阿丰体内。她和阿丰素不相识,决非对他有了情意。她自称是阿丰好朋友的朋友,阿丰几时又结识下这样大有来头的一位朋友?”

邰盼见金泽丰脸色好转,再搭他脉搏,察觉振动加强,心下甚喜,柔声问:“金少侠,你觉得怎样?”

金泽丰于一切经过虽非全部明白,却也知这女子是在医治自己,但觉精神已好得多,说道:“多谢姑娘,我……我好得多了。”邰盼问:“你瞧我老不老?是不是很老了?”

金泽丰说:“谁说你老了?你自然不老。要是你不生气,我就叫你一声妹妹啦。”邰盼大喜,脸色便如春花初绽,大增娇艳之色,微笑说:“你真好。怪不得,怪不得,这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对你也会这样好,所以啦……唉……”金泽丰笑问:“你倘若真的说我好,干嘛不叫我‘金大哥’?”邰盼脸上微微一红,叫道:“金大哥。”金泽丰笑着说:“好妹妹,乖妹妹!”

他生性倜傥,不拘小节,与素以“君子”自命的龚政伟大不相同。他神智略醒,便知邰盼喜欢别人道她年轻美貌,听她直言相询,虽眼见她年纪和自己相若,却也张口叫她“妹妹”,心想她出力相救自己,该当赞上几句,以资报答。果然邰盼一听之下,十分开心。

龚政伟和焦美媛都不禁皱起眉头,均想:“阿丰这家伙浮滑无聊,当真难以救药。常寿说他已不过百日之命,此时连一百天也没有了,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刚清醒得片刻,便和这等淫邪女子胡言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