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传绝技,飘然而去(2 / 2)

金泽丰越学得多,越觉这九式之中变化无穷,不知要有多少时日,方能探索到其中全部奥秘,听师叔祖要自己苦练二十年,丝毫不觉惊异,再拜受教,说道:“徒孙倘能在二十年之中,通解这九式的精要,领会师叔祖所授的心法,那是大喜过望了。”

云逸说:“你倒也不可妄自菲薄。学这套剑法,要旨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到通晓了这九式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你资质甚好,正是学练这套剑法的材料。何况当今之世,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嘿嘿,只怕也未必。以后自己好好用功,我可要去了。”

金泽丰大吃一惊,颤声问:“师叔祖,你……你上哪里去?”云逸说:“我本在这后山居住,已住了数十年。日前一时心喜,出洞来授了你这套剑法,只是盼望绝世武功不遭灭绝而已。怎么还不回去?”金泽丰欢喜说:“原来师叔祖便在后山居住,那再好没有了。徒孙正可朝夕侍奉,以解师叔祖的寂寞。”

云逸厉声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东华派门中之人,连你也非例外。”见金泽丰神色惶恐,便语气转和说:“阿丰,我跟你既有缘,亦复投机。我暮年得有你这样一个佳子弟传我剑法,实是大畅老怀。你如心中有我这样一个师叔祖,今后别来见我,以至令我为难。”金泽丰心中酸楚,问道:“师叔祖,那为什么?”云逸摇头说:“你见到我的事,连对你师父也不可说起。”金泽丰含泪说:“是,自当遵从师叔祖吩咐。”

云逸轻轻抚摸他头,连说:“好孩子,好孩子!”转身下崖。金泽丰跟到崖边,眼望他瘦削的背影飘飘下崖,在后山隐没,不由得悲从中来,俯首坠泪。

金泽丰和云逸相处十余日,虽听他所谈论指教的只是剑法,但于他议论风范,不但钦仰敬佩,更觉亲近之极,说不出的投机。云逸是高了他两辈的师叔祖,可是金泽丰内心,却隐隐然有一份平辈知己、相见恨晚的交谊,比之恩师龚政伟,似乎反而亲切得多,心想:“师叔祖年轻时,只怕性子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行事的性格。他教我剑法时,总是说‘人使剑法,不是剑法使人’,总说‘人是活的,剑法是死的,活人不可给死剑法所拘’。这道理千真万确,却为何师父从来不说?”

他微一沉吟,便想:“这道理师父岂有不知?他知我性子太过随便,跟我一说了这道理,只怕我得其所哉,乱来一气,练剑时便不能循规蹈矩。等到我将来剑术有了小成,师父自会给我详加解释。师弟师妹们武功未够火候,自然更加不能明白这上乘剑理,跟他们说了也是白说。”又想:“师叔祖的剑术自已出神入化,只可惜他老人家从来没显一下身手,令我大开眼界。比之师父,师祖的剑法当然又高一筹了。”

回想云逸脸带病容,寻思:“这十几天中,他有时轻声叹息,显然有什么重大的伤心事,不知为了什么?”叹了口气,提了长剑,出洞便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