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营水之战(2 / 2)

易林打了个眼神,扬声喝道:“走吧!去幽州,大都督府。”

小狼抓剑怔在原地,茫然道:“少爷,那……你……”

易林暗中向吊桥输入真气,四处游走,查探形成吊桥的众多绳索,终于找到了阿巴达注入真气的那根,然后挪动脚步,一脚踏住吊桥上那根绳索,真气如蛊毒般向阿巴达的真气侵蚀而去,于是那段来势汹汹的绳索,势头弱了许多。

就在此刻,他向小狼喊道:“赶紧走。我自有打算,你再磨蹭不走,只会让我乱了分寸,进退失据。”

小狼还在犹豫,欲言又止道:“可是……”

易林急得怒吼一声道:“可是你个冬瓜豆腐,少废话,赶紧给我走,别他奶奶的给我添乱。像阿巴达这样的人物,多一人还不如少一人。”

小狼咬牙切齿,一蹬吊桥,斜飞而起,想绕过阿巴达,往前飞奔。

“想走?没那么容易。”阿巴达冷哼一声,左手一挥,庞大的真气向小狼汹涌而至,还夹带着一股吸引的力道,像巨浪一样想将他卷回来。

能把真气运用娴熟到如此地步,着实让小狼毛骨悚然。面对毫无破绽的一招,已飞至半空的小狼不知如何应付,只好将手中的剑向阿巴达扔去,剑锋直指眉心。

这一扔几乎用尽了小狼所有的功力,可谓势如破竹,直接戳穿了阿巴达刚才那招在小狼周围形成的真气墙。

长剑风驰电掣,瞬间便已经到了阿巴达眉心一丈前。再加上被易林牵制,阿巴达不得不回招挡住小狼这凶狠的一剑,真气稍微放松,使得小狼在让人窒息的真气旋涡中找到一丝残喘的机会。

当然,此刻小狼也没时间去松一口气,而是抓紧机会,冲出阿巴达的控制范围,向前方投去,头也不回地狂奔。

易林为小狼这扔剑的本能反应心里叫好。

小狼扔出的剑逼得阿巴达收回大部分真气。否则的话,小狼飞在半空肯定要被阿巴达打得重伤,而易林也会投鼠忌器,不敢奋力一战。

阿巴达将收回的真气引向那柄飞过来的剑,形成流动的真气旋涡,把剑包覆其中。

飞剑突然变向,往正在奔逃的小狼而去,直指他的后脑勺。

只见阿巴达冷笑一声,喊道:“留下命来!”

易林暗叫不妙,将那根原本卷向自己的绳索完全控制,也往小狼而去,并且后发先至,将那柄飞剑的剑柄缠绕住。

易林用力一拉,飞剑骤然停止,再用力一甩,飞剑猛然转向,再次向阿巴达刺去。

阿巴达没想到易林竟然能够把真实控制得如此纯熟精炼,叫了一声好,然后举手一挥,飞剑应声断成两截,剑尾旋转飞出,正好将那条如龙蛇般的绳索切断。

这时,易林已经随身而至,和阿巴达拳脚交错,电光火石间,两人便已经对拆了几十下。真气在碰撞间,四处飚散,将周围的木板震得一塌糊涂,木屑横飞。

易林就是要将阿巴达缠住,让小狼有时间逃生。

易林侧身闪过阿巴达夹带着螺旋真气的一脚,挥拳击向他的肩膀。

阿巴达仿佛早已料到易林的动作,摊拳成掌,挡住易林一拳。

嘭的一声,巨大的真气向周围散开,连河水都被冲击得泛起汹涌的波漪。

易林和阿巴达各自向后飞退,站在吊桥上,而两人中间的部位,早已悬空,木板不翼而飞,只剩几条巨大的绳索以及铁链。

此刻,小狼已经不知所踪,只剩易林和阿巴达站在摇晃的吊桥上对峙着。

易林体内血气翻滚,全靠意志强行压制住,不让阿巴达看出自己的深浅。

刚才全力出手,真是运用过度,易林此刻已经有点后继乏力了。

易林将到了喉咙的血咽回去,瞥了一眼桥下湍急的河水,故作轻松地笑道:“国师或许有必胜我们两个的把握,但要想活抓我们两个,却是异想天开,托大了。”

阿巴达淡淡道:“真是后生可畏呀,没想到易贤侄的武功已经到达如此境界。一丝破万仞?易小兄弟竟然会这种传说中的武功,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易林微微一笑道:“怎敢在国师面前卖弄。晚辈要是和国师拼谁内力深厚,岂不是班门弄斧,自讨苦吃。为了不小巫见大巫,所以只能卖个乖巧,用这一丝破万仞的功夫了。”

阿巴达语气一冷,闷哼道:“你那以少控多的真气,对付别人或许起到事半功倍的奇效,但对我,却是投机取巧了。要是你只有这么点能耐,小心弄巧成拙。”

易林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认怂,否则阿巴达绝对会全力出手,届时自己将命不久矣。

易林猜的一点也没错,阿巴达之所以还有所保留,就是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易林的深浅。

易林故作高深,哈哈笑道:“国师放心。晚辈武功虽然不济,但宁死不屈,所以肯定不会活着落入国师手上。希望国师做好两败俱伤的心理准备。别顾此失彼,最后得不偿失。”

话音刚落,易林再次强压着那口就要吐出来的血,纵身飞起,双手凌空一划,吊桥上的许多木板凭空飞起,直向阿巴达刺去。

“雕虫小技!”阿巴达一声冷哼,举双手向外划圆,带动漩涡般的真气,在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墙,不但想要把飞来的木板挡住,而且还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阿巴达在武林中之所以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成为传说中宗师级人物,全赖他练就的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螺旋劲,施展开来,真气仿佛旋涡一样旋转不停,有扭转乾坤的神奇。

然而,易林也并非池中之物,当然不会在老前辈面前耍这种乱扔暗器的小把戏。他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谋定而后行,因为他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没人知道易林练的是什么武功,但刚才阿巴达凭着简单的交手,便能猜出他的真气具有一丝破万仞的特异,可谓见识高超。

易林的真气仿佛毒一般能够渗透任何一个角落,侵蚀人的血脉,即使对方用真气来阻挡,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当然,这种真气虽然能够一丝破万仞,但却也并非挡无可挡,只是要挡住一丝真气,对手就得用千丝万缕的真气。所以说,易林出手后,对手的真气无时无刻不在大量消耗着,如果不是功力深厚的人,恐怕早已经撑不下去了。

但阿巴达始终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可见他的功力已经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境界,内力深不见底,真气源源不绝。

面对那些飞过来的木板,阿巴达未曾放在心上,他要防范的是易林的后招。如果不出所料,易林肯定会在他挡木板之时,突然发动攻击,以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对于易林的举动,阿巴达不屑一顾地冷笑道:“小把戏!”

然而,阿巴达到底还是小瞧了易林这个后辈。他能从短暂的交手中判断出易林的真气具有一丝破万仞的特性,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易林的真气竟然还具有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可以从别人祭出的真气墙中直穿而过。

面对旋涡般的真气墙,那些木板势如破竹,如入无物之境,直向阿巴达飞去。

变故突生,阿巴达不得不狼狈地收回真气,侧身躲过那些木板。

然而,易林并没有后招,因为他想要发动后招已是有心无力。

易林把已经涌到口中的血吞回肚子里,卷舌舔净牙齿后,咧嘴笑道:“国师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咱们就此别过,下次再打?”

阿巴达回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怒容,向易林道:“你脸色也不见得好,恐怕已是强弩之末,硬撑而已。你这种诡异的武功,连我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若我没猜错,定非正路。邪魔外道,都是自伤而伤人,不足为道。”

易林潇洒一笑,继续故作高深地道:“那只能说国师久居塞外,孤陋寡闻了。天下武功,各有神奇,国师可不要轻敌大意,以免马失前蹄。”

阿巴达怒道:“本想着让你活久一点,但你却逞口舌之快,惹怒本座,那我只好送你去见易学士了。”

易林哈哈笑道:“原来国师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能让国师失去淡定,真是我易林的荣幸。”说着易林偷偷挪动脚步,纵身一跃,想要跳河水遁。

阿巴达怒气冲冲道:“找死!想逃,没那么容易。”说着挥动双掌,出招阻止易林借水遁逃,

阿巴达凭空一掌击向河面,河水一阵翻滚汹涌,激起一条巨大的水柱,向易林卷来。

易林被迫退回桥上,全身衣服无风自鼓,一时之间压力倍增。他咬牙运行所剩不多的内力,一蹬桥板,后飞躲闪。然而那条巨大的水柱,在阿巴达的控制下,化身水龙,始终如影随形,最后将他重重围住。

易林迫不得已,双手在跟前柔划,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搏。

他心知肚明,若能破了阿巴达这招水龙吟,自己便能顺势投入河中,借水遁逃离。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否还有半点力气游泳,若是力竭,就只能眼睁睁沉入营水,英年早逝了。

真气随着易林的柔划,不断涌入周围的水体中,想要侵蚀掉阿巴达的真气,夺取水柱的控制权。

纵使易林的真气具有超强的穿透力,又能以一控万,但毕竟所剩无几,所以根本回天乏力。

易林的真气进入水体后,如泥入大海,不知所踪,更别说要和阿巴达抗衡了。

阿巴达的真气强劲有力,再加上可以扭转乾坤的螺旋劲,让水体仿佛通往无比深渊的旋涡,将人带入永恒的黑暗。

此时此刻,易林才明白阿巴达的真正实力。他的真气仿佛浩瀚大海一样不竭不尽,深不可测。

水龙高吟不止,向易林铺天盖地卷来。

面对死亡,易林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绝望,内力无以为续,真气一断,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易林此刻几乎奄奄一息,靠双手紧抓桥上的绳索才能勉强支撑不倒,消瘦的身躯在桥身强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

就在易林苦笑着等待被扑面而来的水体淹没吞噬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吊桥上。

只需一眼,易林的视线便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她身影悠扬,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翩翩落下,长裙飘飞,美艳动人。

只见她娇喝一声,白皙的小手拔剑朝水体一挥,剑气散开,锋芒绚烂。

那原本汹涌澎湃的水体翻滚得越来越缓慢,最后竟然变成了冰体,凝住不动,掉落在河面上,激起阵阵水花,然后漂浮在河面上,随水流而去。

周围的空气随着水体冰封,变得清凉无比,沁人心扉。

一剑冰封住水龙之后,她轻轻飞起,落在阿巴达与易林之间,将那柄白茫茫的长剑插回剑鞘。

她翩翩有礼地向阿巴达道:“国师缘何要大开杀戒呀?还不惜毁了这座营桥。您老可知道这座桥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起来么?您这一时高兴,可是无端给老百姓带来了许多苛捐杂税,让他们苦不堪言。”

阿巴达闷哼一声,盯着那女子道:“哪来的小妮子,怎地如此牙尖嘴利!”

“蜀山云深,影踪难觅。晚辈慕容雪,见过国师。希望国师看在雪儿恩师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果国师还是执意要出手,雪儿我也只好不自量力讨教讨教了。”慕容雪吐气如兰,不慌不忙地道。

易林始终站着不动,痴痴地望着眼前那个神圣美丽的背影,仿佛她一呼一吸间都透着若隐若现的香气,清新怡人,让人顿觉如飘浮在云端。

天地间,慕容雪站在吊桥上,清风徐来,白衣飘飘。那轻松写意的情景,仿佛一幅仙女画卷。

易林心中感慨万分,不由默想,原来这世间还真有如神仙般清新脱俗的女子,今日自己有幸得见,纵使身死,也可瞑目了。

一想及死,易林心头一热,又涌出一口鲜血,溢出嘴角,滴落在木板上。

阿巴达怒哼一声,盯着那女子道:“刚才你一出手,我就猜出你是蜀山来的妮子,不然我怎会突然收起真气。我刚才要是不收回真气,连你也杀了,你师父还不得找我叙旧,烦个没完?”

慕容雪淡淡一笑,优雅道:“多谢国师手下留情。还望国师也顺便放过这位公子。”

阿巴达冷眉一横道:“你认识他?”

慕容雪略略摇头,轻描淡写道:“不认识。但师傅常说,遇到了,便是缘,那就不能置之度外,漠视而过。”

阿巴达又是一记闷哼,怒道:“哼,蜀山出来的妮子就是爱多管闲事。今天看在你师傅份上,算他捡回一条命。但纵使如此,他也命不久矣。他本就有旧疾,再加上中了我的螺旋真气,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阿巴达说完便一挥衣袖,将一根木板卷到河流中,然后纵身飞落在木板上,顺流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