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碑齿心里冷笑,等着瞧吧,幽州的狗腿们,好戏还在后头。
出了奔狼峡之后便是奔狼原。
奔狼原广阔无垠,更能发挥黑骑卫的灵动与骑射。
如此一来,黑骑卫便可在损伤最少的情况下快速消灭幽州军。
而且,公羊碑齿早已经命令士兵在峡口两侧的悬崖上布置好了箭阵和石阵,如果幽州军敢追来,绝对惨烈无比。说不定不等幽州军穿过奔狼峡,便已全军覆没。
果然,公羊碑齿撤退,李楷洛和周以悌便兴奋无比地带领幽州军奋勇直追。
刚赶回来的刘佺连阻止都来不及。
在后面听到李楷洛和周以悌大喊着“契丹狗已经溃不成军,给我追”的时候,刘佺便知道这次幽州军的三路骑兵只怕真的是要全军覆没。
刘佺心里很清楚,像公羊碑齿这种深谙兵法的将领,突然撤退绝对有诈。
前方必然有陷阱,只可惜他赶回来得太晚,已经阻止不了杀得兴起的李楷洛和周以悌。
刘佺策马扬鞭,死命追赶,想要在落入敌人圈套前拦住李楷洛和周以悌。
他马鞭都抽断了,始终追不上李楷洛和周以剃,只能心里干着急。
果然,李楷洛和周以悌的骑兵部队刚追到峡口,便被峡口两侧不断射来的箭以及滚下来的巨石杀伤严重,溃不成军。
这时候,公羊碑齿突然调转马头带领黑骑卫重新杀了回去。
他跃起马背,挥舞三叉戟,神勇无比。
他两个翻身,如急速的利箭般插入幽州军的阵营里,直取李楷洛和周以悌的人头。
公羊碑齿一戟杀两将。黑骑卫顿时士气如虹。幽州军被杀得胆战心惊,阵脚大乱,不知所措。
黑骑卫的这个回马枪,杀得幽州军手足无措,节节败退,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公羊碑齿杀了李楷洛和周以悌两员幽州军大将之后,一只手抓着两个头颅,另一只手抓着三叉戟左右挥舞。
烈焰真气凛凛逼人,幽州军应声而倒,滚成一片。
此刻的公羊碑齿犹如战神下凡,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黑骑卫奋力拼杀,骑着马直冲入幽州军的队伍里,将他们冲散,然后各个击破。
他们配备的是一把铸铁长矛,在惊人的臂力驱使下,竟然轻而易举地将幽州士兵的盔甲刺穿。黑矛进,红矛出,还带着几丝血肉,惊悚无比。
有的黑骑卫嫌铸铁长矛杀人太慢,干脆扔掉,然后抽出腰间的乌黑长刀,手起刀落,不是将幽州士兵的头颅砍掉,便是将幽州士兵腰斩,场面血腥。
面对凶狠勇猛的黑骑卫,方寸大乱的幽州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这样一进一退之间,在黑骑卫势如破竹的厮杀下,幽州军的三路骑兵部队已经折损了八九成,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千多人。
刘佺武功不错,一支长矛用得也是有板有眼。只见他凌空挥舞长矛,霍霍生风,连杀多名黑骑卫后。
他渐渐体力不支,只好且战且退,免得落入敌人的围杀圈中。
刘佺看着眼前的修罗场,四顾茫然,心里恨得直滴血。
他一咬牙,仰天长啸,“天亡我刘佺也!”
然后他一勒缰绳,再次带着所剩无几的将士落荒而逃。
公羊碑齿带着黑骑卫一路追赶,穿过奔狼峡。
他在南面峡口勒停浑身赤黑的骏马,喊道:“穷寇莫追。”
其实公羊碑齿是不敢轻进,毕竟黑骑卫在这场战斗的消耗下,已经死伤惨重,剩下的也劳累无比,万一追上去再次遇到幽州军的援军赶来,那无疑等于自寻死路。
刘佺带着一千多骑兵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想要冲出树林与援兵会合。
突然,一条树藤从天而降,仿佛灵活的毒蛇,缠住首当其冲的刘佺,将他吊了起来。
马匹受惊,跃起前蹄,嘶吼不止。
骑兵们纷纷亮出兵器,想要把主帅夺回来。
然而,刘佺被吊起来后,只听见树叶丛中,一阵沙沙声,越来越远,诡异莫名。
那些已经吓破胆的骑兵,踌躇不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刘佺被掳了去。
树林重归宁静后,骑兵们也镇定了下来。他们开始拍马顺着声音消失的方向追去。
但他们还没奔跑几步,树林中又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快速无比,然后便是人喊马嘶,哀嚎连天。原来是暗器,力度甚足,竟然连盔甲都能轻易打穿。
冲在前面的骑兵被打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剩下的骑兵踌躇不前,不知如何是好。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又遇上暗器高手,这些惊弓之鸟完全丧失追上去的勇气。
最后他们默契般扔下主帅,继续往南方逃命,希望冲出树林,和援军会合,退回幽州。
得手之后,李大酺带领奚族八士中的四士急速回赶,与埋伏在树林边的一百精骑会合,然后回奚族。
李大酺等人都身穿着夜行衣,所以当他们展开轻功在树林中穿行时,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可见武功非同凡响。
其中的一个士卫解开蒙面巾,向李大酺问道:“大王,我们真的要把刘佺拱手送给突厥吗?我觉得这刘佺怎么也能和幽州换几船物资,说不定比万霜儿还值钱呢。”
李大酺沉声道:“刘佺是个烫手山芋,就扔给突厥吧。梁先生说得对,这事不能让突厥袖手旁观,得让他们也卷进来。这样一来,幽州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契丹突厥,而不会对我们奚族打击报复。”
他佩服的道:“梁先生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连刘佺从这个树林逃跑都能猜到。我们守在树林里抓刘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望着奔狼峡方向的战火余光,李大酺心里一阵感慨。
这个叫梁羽的书生果然不简单。
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大抵如此吧。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住,如此一来,奚族复兴将大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