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听到此言,心里暗道,这龙首怎么派老三来了?此人毫无韬略,蠢笨如猪,他能相商出什么结果?
稍稍思考了一下,卢龙抬头冷笑:“你们主子,这是开窍了?”
“吃吧。”狱卒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过了一小会,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卢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夹着小菜。
不远处的牢房内,二当家王兴贵突然喊道:“大哥,我看这小怀王……是进退两难了啊,哈哈!”
“滋溜!”
卢龙喝了一口好酒,淡淡的回道:“你们且记住,他不跪着求我们离开,老子便在这牢房中常驻了。”
“哈哈,要的,要的。”王兴贵也吃着酒菜附和。
……
清凉山上。
任也蹲在草丛中,拿起了几块的坚硬的岩石。
“你拿几块破石头作甚?”吴胖子目光凶戾,表情不耐的询问道。
任也拿着石头起身,一边向不远处的山顶走去,一边轻声说道:“我清凉府四面环山,而这山高地耸,劣土下又尽是坚硬的岩石……即便举全府之力开垦,恐怕梯田的收成,也很是微薄啊。”
“哈哈!”吴胖子的脸上,毫无装病时的狡诈,只有满满的嘲讽之意:“想要开垦青山种田,养活十数万百姓?!小怀王真乃古今奇才……哈哈哈!”
话音落,二人已经来到山顶。
清风拂面,任也登高望远,轻声道:“我命府衙中的人计算过。开垦青山,种梯田,每年的收成,最多只能养活府中三分之一的百姓,以及五千兵甲,贫瘠至极啊。”
“老子给你画个道道吧。你且亲自请我大哥,二哥走出牢房,跪送回径山。在答应了先前的那些条件,便不用……哈哈,刨青山,开梯田了。”吴胖子背手说出了建议。
任也没有回话,只指着大乾王朝的方向,突然问道:“三当家,如若我敞开迷雾,流放清凉府三分之二的百姓,回归大乾。那你说……我能做到自给自足嘛?即不用通商,也可以养活剩余百姓?”
吴胖子听到这话,瞬间怔住。
任也指着大乾王朝的方向,缓缓转身:“我……我有一个老师曾经说过。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小王觉得,这是至理名言啊,既养不活起那么多的民众,不如开关流放……嘴少了,粮食就够了。”
吴胖子眉头紧锁:“你能甘心……!”
“哈哈,时候不早了。”任也打断道:“三当家,山下准备了酒席,你我一共前去。”
“哼。”
吴胖子双眼中惊愕的神色消失不见,只跟在任也后面,冷言冷语道:“没了百姓,清凉府还配叫府嘛?与田野乡村又有何不同?”
任也没有回话:“先不谈此事,下山饮酒。明日,明日,我们详细相商。”
吴胖子背在身后的双手,此刻仅仅攥着,目光也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日暮十分。
任也一行人来到府城中街,慢步向府衙方向走去。
吴胖子跟在后面,不时的扫视着四周,却见中街上百姓越来越拥挤,都在向府衙那边聚集。
他心里还有些惊讶,心说这府城之中,竟如此繁华嘛?
不久后,众人来到府衙附近,却见到这里人满为患,已经被周遭赶来的百姓堵死了。
“让一让,怀王到!”
“让开!”
“……!”
亲卫大声呼喊,人群缓缓散开一条通道。
任也带着吴胖子走到府衙前,却看见一张方桌上,摆放着上好的酒菜,以及两张宽大的椅子。
“呵呵,准备的还挺快。”任也回头伸手,招呼道:“来吧,三当家,请坐!”
吴胖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百姓,略有些不安的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皱眉道:“此地为何有这么多百姓在场,你贼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任也弯腰坐在旁边,淡笑道:“通商一事,关乎到百姓生计。他们知晓三当家前来相商,那自然也想听听结果。无妨,我们饮酒吃菜便好。”
吴胖子皱眉,表情十分不舒服的看了一眼四周百姓,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被一万人盯着。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目光阴郁且凶戾的看着任也:“朱子贵,我不信你会流放百姓,自绝后路!”
“我说了,暂时不谈正事。”任也摆手倒酒。
“我不想与你废话,我要先见见大哥和二哥。”吴胖子目光直视着他:“龙首特意交代过,今日我必须接两位当家之人,还有两位罗汉离开。不然,通商一事,在无相商的可能。”
他直接将军了。
任也手臂停滞,不在倒酒:“唉,我本想与三当家痛饮一番,可你却太过心急。罢了,罢了,既然你想见,那便见见吧。”
话音落,他抬头冲着府衙内喊道:“黄大人,吴兄,想见见他的大哥和二哥,还有那两位罗汉。”
周遭百姓或是表情茫然,或是议论纷纷。他们刚刚只听官府喊话,说有大事要公布,才赶来此地的。
却不曾想,见到小怀王正在宴请一位径山山匪,众人不解,都在暗中嘀嘀咕咕的交流着。
喊声飘荡,没过多久,一行府衙差役便冲了出来,一队维持现场秩序,一队竟是押解着卢龙,王兴贵,还有那径山上的两位罗汉。
他们身带枷锁,表情茫然,且披头散发的,看着狼狈不堪。
四人被衙役架着走了出来,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吴胖子。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后,卢龙和王兴贵都是惊愕异常。
“你这是作何?!”吴胖子猛然扭头,瞪着眼珠子看向了任也。
“你不是要见他们嘛。”任也倒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这不是见到了?”
“你到底……!”
“坐下,三当家且坐下。”任也脸上没了笑容,抬手间,便借了清凉府的权柄之力,尽数压在了吴胖子身上。
他瞬间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包裹,开始奋力挣扎。
周遭百姓见到这一幕,也全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怀王殿下,为何把那四名匪首押出来了?”
“不知啊!”
“殿下此举,到底是何意啊?”
“……!”
周遭百姓指指点点,瞬间哄闹了起来。
“踏踏!”
就在这时,黄维突然从府衙中走出,右手拿着一张告示,一枚木令。
“安静!”
“安静!”
“……!”
衙役一同大喊道:“不得喧哗!”
连续呼唤数声后,府衙外彻底禁声。
黄维看了一眼酒桌上的任也,见他点头后,便摊开了告示。
这时,卢龙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太妙了,但他全身星源被封,喉口也被王妃的道符封住,无法说话,只能无力的挣扎着。
“径山之匪首,卢龙,径山二当家,王兴贵,藐视我清凉官府,命人私自劫掠商队,虐杀我商队成员八人,剁其十二人手指,手段残忍至极,天理难容。”黄维声音浑厚,话语顿挫有力:“通商一事,关乎清凉府十数万百姓生计,更关乎到子孙后代能否再次久居,生存。径山之匪,草菅人命,将我百姓像牲口一样屠杀,又想傀儡此地奴役百姓,为南疆源源不断的提供军械辎重!此举,欺人太甚!四名匪首,其罪当诛!!怀王玉本官,愤慨至极,现当众宣布,此四人……判当街斩首之刑!”
百姓雅雀无声,吴胖子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挣扎。
卢龙,王兴贵等四人,瞳孔瞬间扩散。
“刽子手何在?!”黄维突然转身大吼。
“呼啦啦!”
四名刽子手,手持大砍刀,步伐轻快的从府衙中走了出来,眼神凌厉。
“啪嗒!”
黄维抬手冲着卢龙四人,扔在了木牌,上写三个腥红的大字。
斩立决!!
任也仰脖喝酒,根本不看卢龙一侧。
“刷刷……!”
四名刽子手来到卢龙等人身后,高举屠刀。
“杀!!”
“杀了他们!!”
“剁碎了喂狗!”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万万没想到,我怀王行事如此强硬,心中挂念百姓,替冤死之人讨回了公道!”
“有此府衙,何愁我清凉府不兴啊!”
“杀了这帮畜生!”
“……!”
百姓们举手高呼,喊声连成了一片。
封建社会,百姓们身处底层,是死是活,又有那位高高在上的老爷关注呢?!
大乾王朝嘛?那狗艹景帝,自开国以来,就一步未入清凉府之境,可一要打仗了,要用人了,这位于边境的清凉府内,就只会见到,那青壮年一个个背着行囊离开……
通商之路,自古以来就不太平,死人更是常有的事儿,百姓们已经麻木了,接受了,可却从未见过,有那一任“青天大老爷”,会因为区区几个商人,表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哦不,百姓们见到此景时,忽然又想起一人。
老怀王,只有那曾经统领三十万青甲的老王爷,才会如此强势,才会压得商路山匪,不敢造次!
如今,纨绔废物的小怀王……隐隐有了老王爷的影子,令人瞧着也顺眼了……
“斩!!”
黄维高呼。
“噗噗噗噗……!”
四把大砍刀落下,人头滚落,鲜血铺了满地。
径山一代匪首,卢龙,王兴贵,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儿,人头掉落时,双眼瞪的溜圆,充斥着惊恐与迷茫……
酒桌上,任也放下了杯,抬手撤去了权柄之力。
“嘭!!!”
吴胖子拍桌而起,浑身直哆嗦的瞧着任也,大吼道:“清凉府已入绝境!!已入绝境!!不可能开启通商……!”
任也起身,迈步走到吴胖子身边,趴在他耳边,突然说了一句:“三当家,你的愤怒,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明明在帮你做事儿啊……呵呵。”
吴胖子的身躯陡然一僵。
任也瞧着他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你要是真愤怒呢?就回去转告千里绿营的龙首,本王骨头硬,不可能给他当黑奴!他要真想围我这个小地方,那我开闸流放三分之二百姓,尽数送回大乾,自己种地,自己混个温饱。如若你不是真的愤怒……那四个人头,本王收你二十万星源,合情合理吧?”
血腥味弥漫,周遭静谧。
吴胖子瞧着他无耻的表情,双眼中的愤怒逐渐平息,变得阴郁且赤果:“二十万……有点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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