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我辈修士，争的就是那一线天机，岂可轻言放弃。”林姥姥恨其不争的道。

“赢掌柜，九级经王，多少人可求而不可得，怎么你们？”在一旁的石一方有些不解问道。

“方先生是想问，怎么经王在我们眼中这么廉价？”赢仙儿强振精神道。

石一方点点头。“我师尊这一脉，在天阙宫，历来修为最高者也就是巅峰经王，宫中曾传笑我们这一脉，出经王易，出经圣机会渺茫。这也是我们这一脉的心病。”赢仙儿解释道。

“这一代，师尊收了五名亲传弟子，修为最差的也都八级经王。原来师尊对我寄予厚望，打破这怪圈，奈何我不争气，给师尊丢脸了。”赢仙儿继续说道。

从赢仙儿的话语中，石一方明白了一个大概，简单点说，林姥姥这一脉，经王易出，经圣难得。原本赢仙儿资质绝佳，奈何造化弄人。

石一方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林姥姥，您这一脉修的可是土属性功法？”

林姥姥眼中精芒一闪，闷声道:“不错，本脉祖师从神鼎中悟得土属性功法，该功法前期进展奇快，练该功法者无不轻易可至经王，可后段进展甚缓，除祖师迈入经圣，此后老身这一脉再无经圣。”

“前辈就没有探究过原因？”石一方有些好奇的道。

“小友是想说是否是功法的问题？”林姥姥会意道，“老身也曾质疑该问题，不惜冒这功法泄露的风险，曾请教宫中经圣大人，得出的结论是功法绝妙，无瑕。”

这下，石一方也有些疑惑了，以经圣的眼光，还不至于连一部功法的优劣看不出来，那问题出在哪呢？细细回想听到的描述，石一方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赢仙儿瞧石一方模样，问道:“难道方先生有所发现？”

“我虽没有见过赢掌柜所修功法，但总觉得哪有问题，可一时又说不上来，或许是我多想了。”石一方说道。

赢仙儿悄悄瞟了林姥姥一眼，人必竟是自己带来的，经圣盖棺定论的事，你一个小小经士，居然敢质疑，幸好师尊宽宏大量。

倒是林姥姥神色不变的问道:“小友有何高见，不妨说上一说。”

“在下哪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土属性功法，应是厚重缓图，一步一个脚印，敦实每一步，而非一味求快。”石一方说出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稍有常识的修士都明白的一个道理。

然这话落在林姥姥和赢仙儿耳中，不异于冬雪惊雷，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她们自己从未想过。或者也曾有过类似的念头。可功法经过经圣确认无误，先入为主的观念，就无人在这方面产生过质疑。其实经圣大人也没说错，进入经圣，经脉有了质的飞跃，以他的角度看功法，自然无误。可普通人的经脉，又岂是能与经圣相提并论的。

林姥姥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跺脚，冲天而起，直往鹊山上层飞去，丢下一句话:“老身去去就来，尔等稍候。”

“赢掌柜，前辈这是？”石一方问道。

“师尊去请教经圣大人，或许方先生解开了奴家这一脉多年的一个疑惑。”赢仙儿脸色有些复杂的道。

“就这？”石一方不禁一愣。自己的一番无心之言，让俩人有如此反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等候林姥姥的时间，赢仙儿与石一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鹊山的趣事。好在赢仙儿在问鼎楼当了些年头的掌柜，既便心不在焉，倒也不至于冷场。

近两炷香的时间，林姥姥满脸喜色的返回。赢仙儿立马迎上，问道:“师尊，如何？”

林姥姥没有回话，径直来到石一方跟前，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小友一语点醒梦中人，老身这一脉欠小友一份人情。”

“林姥姥，您别这样，在下也是信口开河，糊言一通。”让林姥姥这样岁数的人给自己行礼，把石一方吓一跳，忙摆双手道。

赢仙儿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以师尊骄傲的性格，自己何曾见过师尊给他人弯过腰，低过头。惊喜的道:“师尊，难道……”

“不错，适才老身厚着去询问，得出的说词与小友如出一辙。祖师之所能修成经圣，估摸着天经脉厚实，或者有过奇缘，才无此缺陷。我等后辈只知照猫画虎，反而落了下乘。”林姥姥似解开了多年的疑惑，难得的说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