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柠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看向朱清衍的眼神散发着光芒,好帅!铜剑化为星光四处散开,路过李曙夜时他还在地上哀嚎,朱清衍称赞:“这软甲确实不错,看来没出洛行是破不开了。”投出肯定的语气后朝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厢房走去,带路的下人说自从朱清衍出走后,这厢房便一直由张夫人,也就是张熙月打扫。物件,陈列都没有变动。朱清衍心中难免感动。来到厢房,朱清衍指着自己房间对面:“这段时间你先住这,等回去了以后再给你换新的。”子柠有些懵:“回去?我们不在这里常住吗?”朱清衍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说:“这些年经商赚了些钱,在外面有了自己府邸,就不回丞相府住了,你放心,那边住的比这边有过之而无不及。”怕子柠误会,还说了些自己的情况。子柠也没多问,说:“没关系的,有你在便是家。”朱清衍一愣,看来这丫头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笑笑,说:“恩,你先休息,我去找父亲,晚些我带你去添置些衣物。”子柠点头,朱清衍前往书房,在房间了,子柠掏出一块玉佩,握在手中,低声说到:“姨娘,子柠找到家了,也找到了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哈哈哈,咱父子俩好久没一个喝茶了,怎么样样?来一局?”朱镇冯将茶水递给朱清衍,指着桌上的象棋说。朱清衍接过,无奈说:“父亲,您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茶啊。”说罢,便去摆弄棋阵。儿子说自己大老粗,朱镇冯也不恼,笑哈哈的在朱清衍对面做下:“你红,你先。围棋那玩意我不懂也不想懂,但象棋,我还是有把握爆杀你的。”真是老顽童。朱清衍笑笑,询问,“不是有事吗,什么事?”棋盘上一步一步的走,朱镇冯说:“蛮国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只是这远征军差着个统帅,你怎么看?”朱清衍:“不怎么看,但好歹是三军统帅,要有威望有实力。”朱镇冯:“为父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向陛下推荐常胜将军白邢安,但那些老家伙一个个三思三思的,让他们说一个有推不出来,惹人烦。”朱清衍:“正常,白将军刚刚平定羌地叛军没几年,去年又刚从长城吊回禁军,军功显赫,若此行得胜,那就是功高盖主,而且因为当初的是,皇帝也未必同意。”看着眼前的棋盘,朱镇冯眉头紧锁:”也有些道理,那将营岳武呢?在武将中地位仅次于白邢安。”朱清衍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是可以,但岳统领如今才几岁?二十有四,少年将军难免心浮气躁,此役面对的是数十万畜生,不是十万人,可没那么轻松。”朱镇冯有些憋不住了,没好气道:“你怎么和那些老头一样一样的,这不行那不行,你说,谁可以?”朱清衍笑着说:“稍安勿躁,我觉得霍千愁霍老将军就可以,他有对付兽潮的经验,而且自先皇时就为国家效力,不存在功高盖主,而且历经沙场数十载,又身为兵圣,没有官兵不服他威望,前些日子不还和太上皇出游打猎吗,老当益壮,若是咱们的皇上肯请太上皇出面求情,那三军统帅不就有了?还能给霍老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多好。还有父亲,您不比那些老东西年轻。将军!”朱镇冯楞楞的看着自己被将死的棋局却没有一丝生气:“对啊,霍老先生,我怎么没想到,终究是你啊,在外面见识多了,格局都不一样了,明早我就进宫献言语。来来来,继续继续。”
重开一盘,朱清衍问道:“如果只是这事,您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接子柠过来,又是招我回来的。”朱镇冯摆摆手,但藏不住眼底的犹豫:“那有?就一点小事…”“消息是那老太监传给我的”不等朱镇冯说完,朱清衍率先打断。朱镇冯沉默了一下,开口:“说说你的猜想。”朱清衍:“这件事不是谁家的事,是朝廷的事,而你作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仁不让的得为朝廷分忧。”朱镇冯:“猜对了一半,但不完全对,皇帝的意思,是让臣子与皇子皇女联姻,所以我才招你和子柠回来,其实我本不想让她和你们相认,但,没办法,这是唯一为她正名的机会了。”朱清衍眯眼道:“好计谋,表面是加强君臣的亲密度,实则是在加强中央集权,以群臣子嗣做人质,使群臣不敢反。他就不怕以后出现挟天子以令诸侯?”朱镇冯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朱清衍,后者心说不妙,开口问:“您不会想让我做这个人质吧。”朱镇冯开口:“孩子,你如今是国商,又有那么多的人脉财富,咱们朱家只有你能全身而退,所以别怪为父。”朱清衍无语凝噎,半晌问道:“您…?”“答应了”得到肯定的回复,朱清衍一脸见鬼,好家伙,人家都坑爹,就你坑儿子是吧。刚想说什么,朱镇冯又悠悠的开口:“你也不想因为欺君之罪被连坐吧。”话到嘴边,朱清衍狠狠地咽了回去,憋出一句:“父亲英明。”回头看棋盘,自己不知何时被父亲将死了。老硬币!朱清衍心中咒骂。“父亲,哥,该用晚饭了。”张雯雯在门外喊,朱镇冯回应:“来了,你去叫子柠吧。”说完话,起身走出,边走边不忘哈哈哈哈大笑。如果眼神能杀人,朱镇冯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哎,朱清衍叹息,看了眼棋盘才发现,自己的双车不知何时变成红色,这盘棋红方开局领先四只车,有两只还在自家老窝,是必输的局。深深凝望一眼棋盘,起身,向外走去。
饭桌上,气氛凝固,为缓解尴尬,张熙月主动问朱镇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从进来就一直笑到现在,朱镇冯极其敷衍:“好事,好事。”李亚芝追问:“,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朱镇冯刚想说出来,想起了什么,连忙噤声,瞪了李亚芝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那用管这么多。”李亚芝没好气:“是是是,就你们这些当官的有本事。”张熙月不理二人,为朱清衍夹菜:“来,大朗,这是你最爱吃的板栗炖肉,多吃点,看看,在外面几年,人都瘦了不少。子柠,张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菜你将就将就,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姨,等明早姨给你做。”张熙月的热情让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朱清衍平时都一个人吃,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显得有些局促,但依旧回应着:“谢谢姨,您别麻烦了,我都长大了,能自己夹菜。”子柠则表现得有点慌张,还在有朱清衍先行铺垫,有样学样的道谢:“谢谢姨。”张熙月也不客气:“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子柠你多吃菜,够不到的让大朗给你夹。”子柠乖巧点头。朱镇冯突然对儿子发问:“子桉啊,子柠的名字你想好没,过些时日得送她去求学,总不能一直子柠子柠的叫吧。”听父亲这么说,小姑娘也一脸期待的望着朱清衍,朱清衍沉吟片刻,看着子柠说道:“名字我自有想法,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名字关乎一个人的前途,不可随意了事。”“行,那为父就不管了,不过稍微提一嘴,你母亲这辈的复氏是“清”你也不一定非要用。”朱镇冯提到,嘴上说这不干涉,其实自己女儿的名字作为父亲多少想参与其中。“清”字辈么,朱清衍回头看向子柠,像是在询问。子柠感觉到身边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片刻后说:“既然来自母亲…那就留下吧。”朱清衍点头:“吃完饭带你去添置些衣物吧,这些年你都穿的母亲的旧衣服。”毕竟算是私生女,朱镇冯这些年不敢为其花太多银子,所以子柠这些年过得很是清贫穷。如今回到家中,自然不能再穿母亲的旧衣服了。子柠点点头:“谢谢,但那些旧衣服可不可以不扔,有妈妈的气息,我不想扔掉。”朱清衍回应:“一家人不言谢,不想扔就留着做念想吧。”李亚芝一眼又一眼的挖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朱清衍打断:“咦?怎么不见曙夜?莫不是抗了我一剑,现在爬不起来了吧。”李亚芝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朱清衍冰冷的目光已经也落在自己身上,回忆午时哪一件,李亚芝微微打颤,讨好的开口:“夜儿他身体弱,可抗不住大郎一剑,现在正在屋内静养,不用管他,一会儿我给他送些吃食就好。”身子弱?能与立身学子过招的人,身子弱得到拿去?朱清衍一脸无辜:“行吧,那就不管了。”见朱清衍没有继续为难自己,李亚芝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背后已然生起一层水雾。
饭后,众人离去,院子里,子柠问朱清衍“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感觉你和父亲都藏着些秘密。”那双紫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父子二人,朱清衍横了一眼自己那坑货老爹,对子柠说:“没什么秘密,这件事早晚要被人知道,所以不算秘密,等它能被世人知道的时候就不是秘密了。”子柠知趣的没有再问。而一边的朱镇冯感受到刚才儿子的目光,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在心虚。毕竟这操作四舍五入相当于吧亲儿子卖了……“行了,我们走吧,这回正好能赶上夜市,就让我带你见识见识,金陵城的夜景有多美。”朱清衍牵起子柠的手就往外走,手心传来的温暖引的子柠脸颊发烫。身后的朱镇冯连忙高喊:“子柠,跟紧子桉,金陵城大,别走丢了。”“知道了”问的子柠,回复的却是子桉。砰!朱府的大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