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泣一边述说着自己这些年在国外的种种困苦。
从被前女友诱骗去国外开始,到前女友显露真面目,到藏匿他的护照与钱财,又到后来好不容易逃脱出来,觅得一份工作。
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准备归国与家人团聚,却遭人持枪抢劫变得一贫如洗,直到后来听闻妻子遭遇车祸离世,他借钱返乡,为妻子料理后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也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甚至也同样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一个四十左右的人,看上去如同六七十岁的老人。
再到最后,公司总算办起来了,也挣到钱了,可如今又查出这种病,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然而,他却很释然,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唯独自己的女儿这一关,让他难以跨越。
他极度渴望被女儿原谅,渴望自己最后的时光能够好好陪陪女儿,尽力能弥补她一点点,好使自己离开人世的时候,能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或许是伤心过度,或许是见到女儿太过激动,他说着说着忽然病情发作,剧痛无比,他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脸形因疼痛而扭曲,痛到蜷缩着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支琪一见到这种情形,尽管心有不甘,但血脉相连的亲情却难以割舍,大声呼喊道:“爸,爸,你怎么样了?”
此时的其他人实际上也都环绕在他们身旁,古婷婷和夏语妃更是抱着支琪,不停地给她擦拭眼泪。
见到这种状况,夏语妃第一个跃了出来,施展木灵花,为支福宝治疗身体。
然而,或许是他的身躯已然糟糕至极,又或许是他的病情已然严重至极。
夏语妃的治疗妙术却并未取得过多的成效,仅仅只是稍稍减轻了那么一丝丝的疼痛。
支福宝依旧痛得全身战栗,冷汗汩汩直冒,蜷缩着身躯躺在地上默默低声呻吟着。
可是,直面支琪,他却竭力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苦楚,甚至还勉力挤出一丝丝笑容:“琪琪,你方才叫我,,我,什么?可以再,再叫一声么?”
支福宝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气力,道出这句话。
方才他病情发作之时,他分明听见了支琪在激动之下,喊出了“爸爸”。
他多少年都未曾听闻过“爸爸”这一称谓了,他是何等渴望这一声“爸爸”啊,甚至连做梦都在期盼。
今日终于得闻,尽管他苦痛难耐,然而,他内心却无比欢喜,格外开心。
支琪望着那满脸褶皱,痛得浑身战栗、通体冷汗的爸爸,心中即便仍旧痛恨着他,此刻也已然心软了下来。
再说,虽说当初是爸爸的过错,致使自己与妈妈饱尝苦楚,历经磨难。
可他亦是如此,饱尝苦头,受尽苦难,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现今却仿若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她再也无法抑制,一边啼哭,一边呼喊道:“爸爸,爸爸,我原谅你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好不好?呜呜呜。”
“好!好!太好了\(^▽^)/!琪琪,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支福宝说着,说着,笑出了声,笑得格外开心。
然而,支福宝笑着笑着便晕厥了过去。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支琪见到突然不再动弹的支福宝,吓得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这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爸爸,还没等她开心片刻,难道又要得而复失吗?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众人见到这般情形,也都惊得心头一跳,生怕支福宝发生意外。
这本是一番好心,想要让大家团聚一下,若是出现变故,那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秦飞燕赶忙跑过来给支福宝探查脉象。
须臾后,秦飞燕点点头,说道:“并无大碍,只是过于激动,气血汹涌,晕厥了过去,休憩一下便好。不过,他的病情着实严重,极难医治,看来此种状况只能找小棋了,唯有他有医治这种病的法门。”
当初,黄棋就治好了冉冉和白蓉蓉的病症,他自然晓得如何疗治。
“黄棋哥哥吗?他现今在何处?”支琪焦灼地问道。
秦飞燕摇了摇头,说道:“目前不得而知,已然数日联系不上他了。不过,前些时日他发给我信息说是办完事就会归来。”
“哦!我知晓了,那就等黄棋哥哥回来再说吧!”支琪稳了稳心神,擦了擦泪痕,继续说道:“能否先让我爸爸在此处休憩一下。”
“自然可以,快,把支先生抬到里屋去,让他休憩一番。”白刘生赶忙说道。
听到他的话语,王胖子迅速叫来了几个人,将支福宝抬进了里屋。
支琪、夏语妃、古婷婷、周彤、白蓉蓉、依灵都一同跟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夏语妃说道:“虽说我无法医治他的病症,但是我的木之灵力能够滋养叔叔的身体,让他好受一些。”
支琪点点头,说道:“谢谢你!语妃妹妹。”
“跟我还客气什么?”夏语妃笑着说道。
接着,她便继续施展木系法术,将自身的木之灵力注入到支福宝的身躯里去。
须臾过后,支福宝的面色果真好转了不少。
支琪守在床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心痛难当。
然而,渐渐地,随着夏语妃的木之灵力的注入,支福宝竟然打起了鼾,而且鼾声如雷。
支琪:……
我最为讨厌打鼾之人。
方才的心疼,干脆喂狗去吧。
其他人与支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望见的是,满满的嫌弃。
众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全都跑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