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附在战马的耳边，说道：“好马，好马，你若返回去，我愿为你在大唐境内，建寺塑像，让你享受香烟。”

这匹战马哪里肯听，闷着头逃亡。凌绝顶再次许愿：“马哥，马哥，你若游过河去，我为你找匹漂亮的小母马做老婆。”

战马似有所动，但回头看看尚栖残的疯魔状，又放弃了。

凌绝顶急了，怒道：“我把你这个孽畜！你若是不过河，若是我的小女朋友死了，我就把你的马鬃都薅下来，让你做秃子！”

战马长啸一声，转过头来，折返回去。

尚栖残状若疯魔，来到凌迟面前。凌迟吓得躲进商倾的怀里。为了这份信任之情，商倾愿意为凌迟赴汤蹈火。

商倾素手轻挥，飞出十四枚失心倾国箭。这十四枚，分别刺入尚栖残的十四处死穴。

尚栖残顿时觉得魔气被封锁，清平之气淡淡回升，人变得正常起来。他蓦然回想，刚才的战斗，印象深刻，如同梦魇。

商倾笑盈盈地说：“尚郎，凌迟是我的妹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你重要。你若杀她，我不让。我虽然身怀有孕，但飞针穿穴，让你疯而痊愈，不难。让你再次疯掉，甚至万劫不复，失去意志，也不难。”

尚栖残听了，又恐惧，又震惊，又毫无办法。

商倾用最轻松的话，说最狠的话：“我手里有三本绝世秘籍。你软磨硬泡，要走了《邪脉鬼髓掌》。另外两本，我没给你。尚郎，你看的《魔高一丈功》，连皮毛都不算。真本，我还不打算交给你。不过，尚郎，我想，我会一点点接纳你的。你要好好表现啊。也许到我们孩子诞生的那一天，我就完全信任你了。”

尚栖残恢复了平和安宁，勉强笑着说：“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放心。我会待你越来越好。”

心里却恨得咬碎牙关。

绝顶策马上岸，见凌迟安然无恙，放了心。

凌迟转过头来，笑着问罗敷女：“这位妹妹刚才说，这样不太雅观，这样不太雅观。不雅观的是谁？”

罗敷女看上去单纯可爱：“说的当然是小郎君哥哥。他当着众人放臭屁……太不雅观。等我有了心上人，等我哪天结婚，我就把小郎君和姐姐请来……只是，你不要不雅观地放臭屁啊。”

凌绝顶和凌迟都笑了起来。

罗敷女与几个哥哥上马远去。绝顶不愿凌迟住在尚栖残的虎狼穴内。商倾却与凌迟姐妹情深，好容易相聚，不愿意分开。

商倾自信满满：“有我在，尚郎不会伤害凌迟。”这句话激怒了敏感的尚栖残。但是，他忍了。

终吉道的教众，牵来七香车。商倾与凌迟携手揽腕，上了香车，渐渐走远。

绝顶上了战马，信步前行，来到一处村庄，敲开一处篱门，想借宿一宿。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见了凌绝顶模样，便说：“天下都已经传遍，李元帅十万大军覆灭在南诏，小郎君不会是残存的军人吧？”

凌绝顶不知是吉是凶，一时没有回答。那个男主人说道：“现在大唐境内，哪还有小郎君这么瘦的人？全是胖子。小郎君瘦得像根刺，让人心疼。”

一句话说得绝顶号啕痛哭。

男主人也哭了：“十万大军都是奸相杨国忠害死的，小郎君浑身的肉都干了，看来受了不少苦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