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消息传的比风吹还快,不过半天,永福宫发生的事就闹得人尽皆知,从前傅长安背负了何等的骂名,转到傅长清身上更是变本加厉。
傅长清怄的吃不下饭的时候,傅长安却哼着小曲儿视察自己的小金库。
同胞兄长傅玉晏的儿子过几日就要过一岁生辰,她正从私库里挑首饰摆件儿,准备当贺礼送到景王府去。
孝成帝共四个女儿,傅长安还算得宠,更不要说她亲舅舅还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每年收的礼物足叫王侯之家咂舌,更不要说平日里的赏赐。
只是东西多了,难免有人动不正心思。
不过问不知道,今日一查,才知道她养了怎样一只硕鼠。
“我记得去年舅舅送来个镶宝石的福寿长命锁,瞧着还挺好看的,怎么不见了?”
傅长安屈指在空空如也的位置上敲了敲,吓得一旁的小宫女腿一软,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长安淡淡的看她一眼,“不说?那便是你监守自盗了。本公主这里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宫女,索性就送你去掖庭,让那里的嬷嬷教教规矩。”
“主子恕罪!”
犯了大错的宫人才会罚去掖庭,要做最重最苦的活不说,挨打受冻都是常事,最可怕的是,一旦进去,可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傅长安的眼神一利,“那还不快说!”
素香知道再瞒不住,“是鸳鸯姐姐,东西送来没多久,她说主子平日里打扮的太素净了,就将金锁拿了去,一同带走的还有好些物什,她是大宫女,又得您器重,奴婢实在不敢拦。”
她连头都不敢抬,只急急道,“主子明鉴,奴婢万万做不出监守自盗的事啊!”
“好好好,好得很呐!”
傅长安被气的厉害,“我到不知,我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她鸳鸯当家作主!还有你,我若不查,你打算帮她瞒到什么时候去?鸳鸯不知本分,你也并非什么忠仆!”
她z在魏国做皇后的时候,这样的下人见得多了去了,怎不知她们心里的小九九。
傅长安看着素香,冷脸吩咐,“今日这事我自有主张,你若是敢说出去半分,我叫你后悔一辈子。”
“是……”
素香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被鸳鸯许的那些蝇头小利迷了心智,如今事发,可是要怎么办才好?
傅长安看了瑟瑟发抖的素香两眼,冷哼一声,转身出了库房,到寝殿时,又将这事跟白鹭说了,气的她直发抖。
傅长安忙拦下要出去讨说法的白鹭,转而将一个沉甸甸的匣子交给她。
“好白鹭,我会吩咐掌事的崔太监,就说家里人生了病,叫他明日带你出宫,到时候你隐瞒身份,将这些东西一个不剩的全卖了,也不图卖多少银子回来,最重要的是要全部出手。”
鸳鸯聪明,知道库房里头内造的东西不能随意买卖,便只挑了怡妃母家给傅长安从外头搜罗来的宝贝。
她不敢叫人发现自己偷东西,傅长安偏要将事情闹大。
白鹭接来看了,上面虽不见内造字样,可样式材料都只有宫中才配用,甚至地位低些的人都见不着。
皇城根下做生意的,哪有笨的主儿,见了这些首饰必定要起疑心。
到时候只要一闹,宫里每样物件给了谁都有册子为证,就不愁查不出个一二三!
她眼睛越来越亮,脸上仍是不平,“就是太便宜了鸳鸯!”
“我还能便宜了她?”
傅长安在白鹭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俏皮道,“你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的,主子我才能在鸳鸯那里出了这口恶气。”
“您就放心吧。”
白鹭拍着胸脯打包票,又有些担忧的看一眼傅长安,“明日奴婢出宫,主子这里岂不是没人了?”
这话惹得傅长安扑哧一下笑出声,“青鸾宫这么多人,还怕没人伺候我?”
况且白鹭不在,傅长安才能安安心心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处理了,更不用担心连累到白鹭这个忠心的傻姑娘。
白鹭有些尴尬的一吐舌头,也觉得自己没必要为这个担心。
正要抱着匣子出去,又听见傅长安出声,“你这么多年没回家,出宫了就回去看看,若是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卖首饰得来的银子随你用。”
傅长安隐约记得,白鹭的老母亲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得了重病,因为没钱医治病撒手人寰,要是能因为自己这句提点救了老人家的命,也算是报答一点白鹭上辈子的恩情。
再往坏了想,假如自己这辈子不仅没报仇,还把自己作死了,等白鹭到了出宫年纪,也还能有个去处。
白鹭不懂傅长安的深意,但能回家一趟自然是好的,忙感激的说,“奴婢多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