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没人发现你,你的尸体也还泡在水里,没一个人寻你,似乎无人知道你死了。”
苏娴嗤笑:“因为你没有亲人,还是变态杀人狂,那晚醉酒是因为你这是杀人以来第一次失手吧。”
他眼里闪过一抹狠戾,却很快掩饰了过去,并没否认她说的话。
苏娴接着淡淡道:“变成鬼后,你发现杀人不用克制了,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你找上了这个撞死你的人。”
他没说话,倏然,他猛地窜起,阴冷一笑:“去死吧!”
吼完,张着血盆大口,直咧到脑后跟,伴随着浓郁黑气,一股脑朝苏娴冲去。
众人愣愣听着,还没完全消化,就又见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能怔愣地盯着。
苏娴任由黑气包围,在他冲过来的那一秒,淡定地抬手挡在半空,一丝金光由内四散。
那鬼眼神惊恐,停在了半空,因为他竟动不了了,随后,从灵魂深处不断颤抖,一抹恐惧由内而生。
他眼睁睁盯着苏娴伸过来的手,灵魂撕扯的剧痛传来,他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苏娴慢悠悠像揉面团似的将他揉成了一团,然后慢慢浓缩,直至变成拇指盖大小的黑球。
接着,趁众人还没回过神,侧身,随意地扔进了嘴里。
众人:“……”他们现在确定不是在做梦?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娴示意他们打开铁门,等了半响也没人上前。
还是苏延回过神,忙上前打开,嘴里不断惊呼:
“姐!你太牛逼了吧!感觉你像捏蚂蚁一样!”
“行了,以后这种废话少说。”
苏娴瞥他一眼,走了出门,看向众人:“可看到了?”
几个警察愣愣点头,谭枫沉默了很久,他不愿相信,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得不信。
苏娴:“那鬼的尸体还在水里,具体等那个男人醒了,问他就行。”
谭枫深深看了眼她,想说什么,苏娴仿佛预料了一般,淡声打断道:
“我方才说得很清楚,相信警方可以妥善处理,我不打算参与其中,恕我帮不上忙。”
“我明白,你已经帮了很多了。”谭枫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语气轻松:
“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们也好向你请教一二。”
苏娴随意点头,两人交换微信后,她无意抬眸,注意到了一旁角落的靳淮。
她顿了顿,走了过去,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有些凉,但似乎不是发烧。
没等她放下,靳淮皱着眉,将头转向了一边,他慢慢睁开眼,面色平静。
抿了下苍白的薄唇,若无其事地挤出一抹弧度:
“姐姐这是干什么?”
苏娴皱眉注视着他,想要看出一丝不对劲,他脸上冒着冷汗,薄唇毫无血色,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一直到这里,他才变成这样,难道这里勾起了他童年的什么黑暗回忆?
想着,苏娴淡淡瞥了眼关守男人的那间全封闭式的房间。
回头,再次看向靳淮,她声音很平静:“你怕那个房间?”
靳淮仰头,轻轻一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凉薄:
“这似乎与你无关呢。”
苏娴依旧平静道:“或者说,你小时候被锁在与这类似的房间过?”
靳淮的眼神一下变得如寒冰般冷漠,嘴角的弧度也放了下来,眸底深处透着一抹躁郁,盯着她不放。
就好像有人闯进了他的禁地,他开始焦躁。
甚至从内心深处在抗拒,全身散发着狠戾,像个受伤的野兽在独自舔舐伤口。
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一瞬,再望去时,他嘴角又带着笑,似有若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是啊,比这还小呢,整日都是黑暗,那里几乎成了我的卧室。”
苏娴没说话,静静看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灵魂,看清他的心思。
靳淮静静观察她的反应,忽地笑了:“怎么,姐姐这是要施舍我一点怜悯?”
苏娴注意到,他的手无意撑在墙面上,苍白到没有血色的精致脸庞挂着淡淡地笑,平添了几分破碎感。
不得不说,这张脸很有欺骗性,乖巧无害,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
她忽然想到那次他割腕,走的是楼梯,这样看来,难怪他不愿走电梯。
“能走吗?”苏娴没理会他的话,忽然出声。
靳淮抬眼注视着她,神色带着安静,没说话。
两人对视了几秒,苏娴打破了平静,她上前,将他一只手牵在掌心,拉着他向苏延那边走去。
“走了。”她朝他们这样说道。
头也没回,背影清冷,掌心略微炙热,靳淮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有些怔愣。
他的手一向冰凉,怎么可能是热的,好烫,他很不喜欢。
但……为什么,他没有甩开呢?
肯定是他现在还有些无力,等好些了,他就会甩开了。
他眼神变得漠然,对,就是这样!他就姑且先忍忍。
-
翌日,苏延打着哈欠走进了教室,昨晚回去太晚,今早他差点迟到,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刚趴在桌上一会儿,坐在他旁边的瞿俊便疯狂推他。
苏延不耐烦抬头:“干嘛!”
瞿俊朝窗外努了努下巴,苏延顺着看去,他的小女朋友正笑意盈盈地歪头看着他。
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飞快跑了出去,挠了挠后脑勺,憨憨一笑:
“妍妍,你怎么来了?”
纪妍无奈笑了笑,轻声道:“昨晚回去晚,我怕你来不及吃早餐,就给你买了一份。”
将早餐往他手里一放,笑着:“快吃吧,幸好我买了,不吃早餐可怎么行。”
苏延嘿嘿一笑,趁她没注意,飞快弯腰偷亲了下她的脸颊,然后转身跑进了教室。
中途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给你的奖励,有报酬的。”
纪妍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苏延刚进教室,就看到瞿俊手里把玩着那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他坐到座位上,瞿俊突然凑过来,一脸贱贱的样子:
“你说,我拿着这个再去一趟废楼,会不会就不用怕那只女鬼了?”
苏延嫌弃地将他推开:“想多了,不是有了符,你就能所战披靡了,厉害的是我姐,不是你。”
说着他还比了个中指:“小辣鸡,不怕死你就去吧,看在兄弟一场,我会替你收尸的。”
瞿俊丝毫没生气,反倒更小心地护着那张符,笑得乐呵呵的,像得了珍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