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握刀的手紧了紧，是敌非友，看来难免一战。

他这样想着。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身体僵住了。

不是他的主观因素导致的身体僵硬，而是一种浑身上下，都被无数冰冷的刀子给架住的感觉！

陈默可以奋力挣脱这种桎梏，但...他不敢。

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

A阶！

这是一个A阶喰梦者！

“你...”男人走向陈默，他的声音沙哑，语气冰冷，“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陈默一愣，“杀了...谁？”

“啊...好可惜。”男人却没回答陈默的话，而是懊恼，或者说可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好可惜，好可惜，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我好想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男人自语着，神色越来越疯狂，最后他直接冲向陈默，伸出了手。

庞大的气势压得陈默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没有压阶的A阶，这种差距仿佛人与蝼蚁，对方一指便可让自己灰飞烟灭。

而就在陈默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却停在了他的眼前。

“你不能杀他。”男人用力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他没有杀那个普通人，所以你不能杀他，他没有对你出手，所以你不能对他出手，因为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男人收回手指，抱着头，“好想杀了他...不，这不公平，但我还是好想杀了他...啊...好可惜...好可惜...”

男人就这样，喃喃自语，抱着头，一步步向着通道那头走去。

而男人脚步走过的地方，所有飞岩自动炸裂开来！

漫天石粉落下，男人就这样，缓缓消失在了通道尽头。

陈默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

“喰梦虽然能够极大提升实力，但却是有副作用的，当初我喰梦之后，铃儿的杀意便一直侵蚀着我，经过无数次的努力，我现在才能勉强抵抗这种杀意。”

“就算铃儿的梦境特殊，其他人没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可架不住喰梦者吞噬的梦境数量多，日积月累下来，恐怕也是一股恐怖的执念。”

“就像铃儿的杀意影响着我一样，刚刚那个男人应该也被某种“追求公平”的执念影响着。”

“男人口中的“他”应该是指的方鑫，我和方鑫交谈的时候，其实他一直都在，如果我对方鑫出手，那么我对方鑫“恃强凌弱”后，他就能对我“恃强凌弱”！”

“若是我对他反击，也是同理，我对他出手以后，他就能对我出手。”

陈默眼中光芒闪烁，其实，刚刚他听到男人的自言自语后，没有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反击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机，想法没有现在这么清晰。

不过，他的选择还是做对了。

陈默转头，看了看满地石粉的通道，笑了笑，往前走去。

有人帮忙扫清了障碍，倒是一件好事。

若是以前的他，遭遇这一切后，可能会心脏狂跳，双腿发软，惊心后怕。

但陈默现在很平静，平静的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进入第一禁区时，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只想一路向前，再向前，直到走到能够触摸到真相的地方。

纵九死，其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