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淩俏浅浅一笑,“真不碍事儿,观舟。”
一席上用饭,气氛勉强还算和美,至少萧引秀再不敢拍桌子甩凳子的,但也少言,尤其是不跟宋观舟搭话。
这些小动作,宋观舟懒得理会。
一旁齐悦娘看着桌前两个不曾说亲的姑娘,起了兴致,问了一嘴,自是先捡着年岁大一些的许淩俏问来。
“好姑娘,可曾说过人家?”
许淩俏面如桃花,微微摇头,“不曾,今年三月才出了孝。”
说来,齐悦娘倒是心热,左右同萧引秀宋观舟几个女眷说道,“我娘家小兄弟,虽说不成才,但说那人品不差,而今也承了家业,做我大兄弟的左膀右臂,我瞧着凌俏越发喜欢,年岁上头也使得呢。”
许淩俏一听,犹如惊天炸雷。
她如今哪里还能谈婚论嫁?可又不能说出口,众人看着她脸色绯红,只以为是害羞。
倒是宋观舟看得明白。
“大嫂,你娘家人自是好的,只是我这姐姐今年遭了劫事,流年不利,万事怕多了周折,好亲事也抵不过霉运当头,算命的说了,我这姐姐明年议亲才有得准。”
齐悦娘听得这话,大概知道宋观舟是替许淩俏拒了。
心头也有些不悦,谁料宋观舟又道,“大嫂家书香门第,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姐姐能入这样的人家,恐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番一说,又捧了齐家。
齐悦娘面上连忙笑道,“嫂子不过随口一提,凌俏是个好姑娘,只要不嫌弃我家兄弟不是我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就行。”
庶出,也是高攀不起。
许淩俏虽说是许家,但早已没入尘埃,兼之父母双亡。
这样未曾议婚就失了双亲的女子,多数大户人家都不愿求娶,宋观舟可不认为高攀来的亲事能过得如意。
这边许淩俏也起身,屈膝道谢。
“嫂子疼爱我,我铭记于心,只是凌俏身份卑微,父母都已不在,亲事上头——”
此话一出,齐悦娘连忙扶起她来。
“我娘家人不怎在意这些了,罢了罢了,待你过了今年,再议不迟。”说是不迟,也是迟,再一年,许淩俏就双十年华。
那头裴秋雨撇了撇嘴,不过是齐家一个庶出的郎君,许淩俏都不敢去应,回头还能嫁谁?
总也不会有她表妹宋氏这么好的运气,得嫁公府嫡出的公子,大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进士?
大家只说趣事,在宋观舟说笑间揭了过去。
孰不知这边说话,屏风另一边听得清楚,黄执心头起了异样,他欲要同许淩俏搭话,却苦于今儿没有好时机。
秦庆东那边兴致黯然,但心头也压了事儿。
小宴吃完,男客们留在裴渐这里,听得公爷一番教导后,才退到燕来堂,裴岸这几个月少来这里,倒是秦庆东更为熟悉。
“春哥,快些打马回去,今儿晚上我就在公府住下。”
春哥撇嘴,“公子,小子怕是要被老夫人打杀了,姑奶奶还在府上,您如何也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