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阿宝,你们在此先好好看着这人。”
秦忆一个健步冲到了江怀身侧,蹲下身来,试探着问:
“江怀,只是个吓人的图案罢了,未必就是石大侠说的那种。土七三的身份,还有待查证,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
再说,土七三并不承认他们与侍剑山庄之事有关。
江怀,江怀,你别这个样子。
你……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图案?”
回答秦忆的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久到,秦忆恍惚间,觉得好像有些不认识江怀了。
这还是和他自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互相扶持的江怀吗。
“江怀,我是秦忆,是你的兄弟,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秦忆从未在江怀脸上看到如此的悲怆之情,还有他那充满仇恨的却又让人感觉十分空洞的眼神。
这样的江怀,让秦忆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在秦忆以为江怀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江怀缓缓动了,他看向秦忆。
“不要问了,好吗?秦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有,你也有,我从不问你,你也不要问我了。让我冷静一会儿,稍后,咱们去见那个黑衣女人。”
说完,江怀背过身去,一个人走到了密室的角落里,缓缓坐在了地上。
秘密!
我有秘密,你也有秘密。
自觉伶牙俐齿的秦忆突然之间变得哑口无言了。
他的秘密,江怀的秘密,他们那样好的情谊,却还是各有各的秘密。
此时此刻,江怀的脑海里只疯狂地想着一个人,秦焰。
那个在侍剑山庄凌霄阁对着他和父亲大言不惭的人是秦焰吗?
胆小鼠辈,只敢凭借腹语与他们交流。
是了,秦焰一定怕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做了坏事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掩饰自己的身份,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破绽。
纵然秦焰狠心灭了侍剑山庄满门,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秦焰绝不会想到,他,江怀,会在苍墨高原重新醒来,迟早会为侍剑山庄报仇雪恨。
江怀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渗出,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其身前衣襟上。
从喉头处传来一股甜腻的血腥味道,江怀闭了闭眼,将这一口血重重地吞了下去。
血,是冰凉的,就像是他此时冰冷至极的心境。
“秦忆。”
一声呼唤,秦忆立刻闪了出来。
江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难道是又练功了吗?不会又走火入魔了吧。
秦忆紧张地立刻抓起江怀的手腕,其指尖处,是紊乱、激烈、愤怒跳动的脉搏。
“江怀,你平静一下,深吸一口气。”
江怀照做。
过了好久,江怀终于平静了下来。
“走吧,我们再去见见黑衣女人。”
二人进了另一间密室。
江怀在进来时,突然望了望对面的密室。
“放心吧,阿风和阿宝很懂规矩,我让他们守着土七三,他们不会多看多听多问的。”
这间密室的摆设与土七三的那一间一样,都是靠墙壁一张石床,居中一张石台,外加几把石倚,还有烛火照明。
不同的是,土七三是昏迷着,这个黑衣女人却是醒着的,只是她伤得极重,纵然清醒,也只能乖乖地躺在床榻上,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有人进来了,不是之前送饭食的二人,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之色。
秦忆为女人诊治了一番,又从怀中摸出一粒红色的丸药。
“便宜你了,这可是难得的治伤良药。”
果然,在药被女人吞进肚子的时候,这个女人,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刚才土七三好像也问了他们是何人,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土七三和这女人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江怀一字一句问道。
听到江怀的问题,这女人脸上露出一个冰凉的无情的笑容,“我是什么人,我是这世上最好的杀手”。
秦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风雨中破败的枯叶,若没有老子的灵药,能活多久还不一定。杀手,别人来杀你还差不多”。
女人并不气恼,只轻哼了一句,“小子,你没有见识,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