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天子脚下,陈子晋的地位如此之高,怎么还有人敢参他?”
“所以这个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提拔。”鹤向卓语气淡淡的,表情也十分平静,“皇上将那张折子打回去,是在祸水东引。”
“现在此人是死是活,全看陈子晋如何处理。”
“那他应该不会杀,也不敢杀,”鹤竹点点头,“他哪儿敢让皇上察觉出异心啊?”
鹤向卓轻轻笑了,好半晌才开口:“可我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陈子晋不会这么轻易被纪松三两句话说动,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必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鹤竹:“那若他没有与纪松结盟,那皇上给他两人制造的见面机会便失去作用了。”
“也不一定。”鹤向卓面露轻蔑,“朝堂之事错综复杂,人心更是难测,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好。”
鹤竹认认真真地拿起书籍,边看边记录。
鹤向卓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扭头望向了窗外。
四月了。
距离李星碎离京,还有一月。
贺津和迟蕊的入狱,让文亲王府和定国公府直接系在了一起,扯都扯不断。
现在李星碎想离京,想抽身,想往外摘,陶隋也不同意。
玄影阁在与碧山军周旋。
陶隋在想办法拉李星碎下水。
纪松和陈子晋在朝堂兴风作浪。
当真是有种三管齐下的意味。
当初的长公主李雪落,成安王李云竭,商国公周向禹,都没有如今陶隋的攻击来的迅猛。
陶隋是大有不死不休鱼死网破的趋势。
鹤向卓不由在想——陶隋为何一定要动摇皇权?
作为京都地位最高的国公,这辈子都是衣食无忧,为何偏要与当朝皇帝作对?
他究竟想得到什么呢......
“祖父?”鹤竹忽地出声,“您又皱眉了,少想些事情,不然会烦闷的。”
鹤向卓定定地看了鹤竹一会儿,本不想将心内所想告诉他。
毕竟鹤竹年纪小,又没进过朝堂,什么都不懂。
可不知为何,看到鹤竹关心的神情,他脱口而出道:“阿竹,你说陶隋为何要做这些事啊?他为了什么,又想要什么呢?”
鹤竹一愣,似乎没想到鹤向卓会问上这一句。
见鹤竹沉默下来,鹤向卓笑了笑,“无妨,祖父随口一说,你不必......”
“祖父,您不觉着看不出他的目的,才是最不对劲的吗?”
鹤向卓倏地滞住。
“正因为看不出来,众人才会往文亲王身上去猜测,猜测是不是文亲王想夺这江山,逼迫陶隋与他勾结的。”
鹤向卓喃喃道:“你是觉着,陶隋是故意的,人言可畏同样可以将文亲王拉下水?”
“我们都知道,文亲王的水师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鹤竹侃侃而谈,“只要文亲王摘不出去,那这水师迟早要登陆津洲,转而攻进京都。”
鹤向卓忍不住面露欣赏。
说得有理。
若陶隋的目的如此轻易猜出来,文亲王恐怕不会如如今这般,左右为难。
文亲王想和皇上解释,但贺津下狱,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辩解。
那要太医入府,也只是父亲对女儿的关心罢了。
文亲王知道无法用这个理由辩解,只能忍下来。
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