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妻什么好处都想占,什么闲事都不想管!别人管了还要招你们记恨,我就问,这是什么道理!”
陆淼摔烂了赵兰香的镜子。
赵兰香不敢回嘴,可是有一句话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说了出来:
“你光说付出,那你们从贺家得到的好处还少吗!”
“我得的是叔婶自愿给的,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陆淼冷笑,理直气壮。
她家是得了照拂,可是也不是没有付出尽孝,东西她拿的不亏心。
“我今天就敢把话放在这儿,现在叔婶能动,以后他们不能动了,没人管我来管,没人养老我来养老!你们呢?”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动,陆淼轻哼一声口吻轻蔑又嘲讽:
“长子,长媳,同样的话,你们敢说吗!”
贺大哥没吭声。
赵兰香也没吭声。
前者是长子,就算不想,迫于道德压力和闲言碎语,也不会真的不管亲生的娘老子。
可陆淼也看得出来,赵兰香没说话,则百分百是因为真的不想跟贺家老两口沾上边。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贺家的这本尤为讽刺。
“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我男人,或者再让我听见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试试!”
斜睨扫了一眼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赵兰香,陆淼转过身瞪傅璟佑,看似凶煞,实则将护短演绎到了极致。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回家去!”
傅璟佑黑凌凌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陆淼看。
头一次体会到无条件的偏袒和袒护,傅璟佑情绪莫名,心里感受酥酥麻麻的。
在过去,他一直视自己为顶梁柱,是家里的主心骨。
什么委屈,什么苦难。
只要家里好好的,陆淼和孩子生活得开心顺遂,他都能承受,都能接受,也愿意承受。
他一直以为,那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可是现在看来。
是有所谓的。
像是摔倒的孩子,无人看顾时自己就会爬起来。
一旦有人伸手拥抱,问一句摔疼了没有,整个胸腔里立即就会涌现无尽的涩意。
他的妻子,他的淼淼。
他的爱人,他的家人……
在他呵护小家时,也在全心全意地呵护和捍卫着他。
她现在看起来凶吗?
凶。
那她爱他吗?
当然。
她的爱,从来都不比他的少。
傅璟佑颔首怅然一笑,单手托着背筐,牵上陆淼跨开长腿往外走。
那就回家去吧。
回他们的家。
陆淼和傅璟佑走后,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最终贺大哥先动的。
他捡起篮子,把滚在地上的棒骨和猪肉重新装进篮子里。
那会儿赵兰香说棒骨上不了台面,其实是傅璟佑刚进院子。
天黑看不清什么,只能看清最上面的棒骨轮廓。
现在再看,傅璟佑送来的肉真不少。
十好几斤,换了别人,就是上门提亲、接媳妇,都拿不出这三分之一。
更别说,都是这种肥花多的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