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一边为她按摩一边回应了她的问题,“不明白什么?”
鹤月伏在他腿上,看到垂在面前的银发,熟练地上手握住一缕,“哪里都不明白。”
她闷闷的拉着那一缕银发,将其一圈圈缠绕在指尖,又一圈圈松开,如此反复。
“大反派。”
她小声道,“你最近,不、不是最近,应该是更早才对,你有些反常。”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琴酒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细致地为她按揉过度劳累的肌肉,“没有。”
“真的没有吗?”
“我有什么理由欺骗你?”
“你有……”
鹤月感觉鼻尖一阵发酸,“你有的。”
他深爱着她,她一直都知道。
他从未将那些腻歪浪漫的情话说出口,但那汹涌的、炽烈的爱意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琴酒默了默,对她突然的情绪变化有些不懂,“什么理由?”
鹤月鼓了鼓脸颊,“不是很明显吗?你从来不让我参与你的事。”
“明明……明明……”
她深呼吸,调整好语气,“明明我已经……在准备了。”
她已经了解过污点证人的相关条例,也已经提出了申请。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也知道他从不让她知晓那些事的理由,但是、但是——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也已经在行动了。
琴酒收回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屈指拨开她脸侧的乱发,温热的指腹停留在她泛红的眼尾。
他有些无奈,“哭什么?”
明明知道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泪。
鹤月搂紧了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声音低低的,“因为我害怕。”
琴酒屈指揭去她眼尾的泪珠,“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事情都与你无关。”
“你好好做你的科研,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自己会处理。”
他知道她的意思。
所以他拒绝了。
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想要与她有一个光明下的未来的方法,第一步就是走污点证人计划。
但是,一旦踏出这一步,他就是她的污点。
她以这样的年龄和性别走到如今这一步不容易,他见多了世间险恶,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他不能成为她的污点。
他与她的命运在当年那场大火中就已经彻底分开,再无相伴的可能。
他并不后悔。
正如他所说的,加入组织是他自愿的,没有什么被强迫或者被威胁的原因,他知道自己天生就适合待在黑暗里。
如果不是已经危及到了她,他大约会一直待在那里。
现在与森尾元司合作也是他自愿的,他没有要求得到任何回报。
只是……
现在得先哄好掉眼泪的娇气兔。
琴酒如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道,“你最近是不是漫画看多了?”
一直在乱想。
鹤月摇头,“我没有。”
琴酒颔首,稳稳地将她抱起,带着她离开这处训练场,“先回去。”
她身上都是汗,刚刚他还听到她的肚子在叫唤,这只娇气兔,今天竟然能忍住不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