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老夫有事?”
张瑞山吹了吹纸上墨迹:“听闻岚山侯府将捏着鼻子认了,入夜前会将银票送来?”
“嗯,小侄儿寻您就是为了这个事,一共讹…一共要回一万五千贯。”
“夺骚?”张瑞山眼眶跳了一下:“怎地这么多?”
“铺子只值三千贯,但是用我铺子赚了不少钱,一万多吧,然后就算了一万五千贯。”
齐烨看了眼有些失态的张瑞山,感觉这老家伙好像没见过太大世面似的,一听是一万五千贯和谁踩他尾巴似的。
主要是齐烨现在没什么概念,这要是将几百万上千万扔他面前,他得比张瑞山还失态。
“哦,这样啊,一万五千…一万五千贯…”
张瑞山吧唧吧唧嘴:“贤侄儿啊,你突得如此横财,世伯怕你把握不住。”
一听这话齐烨就了然了,露出了一副“我识趣”的模样。
其实他还真是想多了,人家老张的意思并非是想要分赃,而是觉得岚山侯府能痛痛快快的给钱,明显是有后手。
自家事自家知道,张瑞山也明白京兆府不是实权部门,自己这个正三品大员,很多时候都不如六部的侍郎、郎中之流,不能说侯府不怕他吧,主要是根本管不着。
“世伯,小侄儿有个事想问问您,私事。”
齐烨回手将房门虚掩上,又一遍给张瑞山泡茶一遍说道:“就是关于六爷的事。”
“你说包…你说老六啊。”
张瑞山呵呵一乐,不知道为什么,“老六”二字说出口,浑身舒坦。
“对,就是六爷。”
“无需称呼六爷。”张瑞山看了眼外面:“叫老六就行。”
“哦,那就老六吧,小侄儿能当官,能保住世子这名头,都是靠您的小舅子老六他老人家。”
“嗯,是如此。”
“那就好。”齐烨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将其中一万面值的放在张瑞山面前。
“你这是何意?”
“给老六的。”
齐烨看了看张瑞山的脸色:“老六有大恩于小侄儿,要不是老六,小侄儿哪能为官,要是不为官,哪能得这横财,吃水不忘挖井人,本来小侄儿寻思将一万五千贯都给六爷的,只是岚山侯府肯定会找我麻烦,我就想着手里留点钱,别到时候被搞没了官职还身无分文,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下人。”
张瑞山神情微变,看了看银票,又看了看齐烨,足足半晌,哭笑不得。
“你这混账小子,日后与老夫无需再拐弯抹角,真是讨打。”
“是是,您教育的是。”
齐烨也笑了,笑的很腼腆。
张瑞山为官多年,岂会听不出齐烨的弦外之音。
一万五千贯,给老六一万,齐烨自己留五千。
话说的好听,留这五千何尝不是告诉老六岚山侯府要整他。
冷不丁一听,要是能帮忙解决了岚山侯府这事,剩下五千贯也能给老六。
可再冷不丁一想,一万贯都收了,能看着岚山侯府搞人家齐烨,而且就算是帮了忙,也不可能再舔着脸要人家五千贯啊。
除此之外,齐烨也是想多了,他以为这钱其实就是给张瑞山的,直接说给老张的话人家不会收,就说给老六,到时候老张是和老六分赃还是独吞,这就无所谓了,钱收了就好。
“安心便是,老六本就看那岚山侯府心中不爽利,有老六在,岚山侯府不会将你如何。”
“真的吗?”
齐烨既是喜出望外又是困惑。
喜出望外的是看张瑞山的意思,他小舅子根本没将岚山侯府当回事。
困惑的是,自己这边刚得罪了岚山侯府,六舅也正好看人家不爽,这么巧的吗?
转瞬一向,齐烨觉得可能也不是巧合,难怪张瑞山支持自己搞马存仁,原来以前就有间隙。
“要老夫说啊,你这万贯钱财给的多余。”
张瑞山嘴上是这么说,手一抹,银票进怀里了:“便是不给钱财,老六也不会坐视不管。”
齐烨傻眼了,心中连说卧槽,你特么倒是早说啊,一万贯啊一万贯,就这么没了。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大人,抱刀司来了人,说是宫中命您速速入宫,带着幽王府的混账纨绔一同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