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家的张百岁领着老婆孩子在集市上卖扫把和筐，都是他自己编的，癞子论辈分该喊他爷爷，癞子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开了，张百岁是个可怜人，癞子不想多待。

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吃着，他一直看着小裤裆滑稽的模样，他在后面跟着父亲，今天还算好，他穿的裤子不是开裆裤，只可惜的是，他已经尿了裤子了，裤裆湿了一大片。

集市上很多村里的人，他看见了村支书也在逛着，还有田英的婆婆，还有好几个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不远处张婶也来了。癞子不想在这里逗留了，他很想回去。

看着小裤裆的手被父亲死死的攥着，此时还没有看出来哪里有危险。

五点多了小裤裆拿着一个苹果在傻乎乎的吃着，吃的满身都是苹果的碎屑，尤其是胡子上，他的父亲在不远处跟着，手里攥着一袋子苹果，拎着一捆葱，这俩人往回走着。

癞子也往回走，集市挡住了马路的半条道很堵，车子在这里很拥挤，要走出两三百米才会好，癞子就跟着几个往回走的人溜达着。

小裤裆吃完了苹果，甚至连苹果核都吃了，他在前面胡乱的跑着，不时的用手挠着裤裆，看来是被尿扎的痒痒了，不远处就有好几个车，看见他都摁着喇叭。

有一辆小轿车开的很快，小裤裆也不看，就径直四处乱窜，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滑稽的动作，远处一看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癞子眼看他就要被撞上了，他赶忙跑了几步把他拉回来。车子飞的一下过去了。

“好险啊。”癞子的心怦怦直跳。

赖子的心还没有稳定下来，小裤裆的父亲就过来了，他一把攥住儿子的手就往前走，他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对癞子说，癞子觉得很奇怪。

到了晚上癞子躺在床上睡不着，小裤裆今天没死，如果自己不拉他那一把小裤裆很大可能小命就交代了。“看来命运真的是按他的轨迹运行的，只是自己改变了这个轨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癞子迟迟没有困意，眼下虚拟世界也回不去，现实世界里他也不知道怎么过，难道又要过一次年吗？“过年真没意思，没意思的事情要再来一遍是最痛苦的。”

睡着已经不知道几点了，癞子还是觉得顺其自然吧。“毕竟现在才是真实世界，没有什么改不改变历史这一说。”

癞子回家还没有告诉母亲，母亲这几天也没回村也不知道他回来了，这天上午癞子还在睡懒觉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的那头是候叔。

“你在哪呀孩子？你还好吗？你妈晕倒了，你快过来吧。”

“什么？怎么回事？”

来不及诉说缘由，癞子就急匆匆的出了门，此时母亲正在侯村的药铺，药铺里面是好几张床，平时输液什么的都在这里躺着。

癞子火急火燎的来到药铺，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他一时有点害怕，如果母亲出点啥事，这个世界上就剩他自己了，如果是这样人生对他来说就是毁灭。

母亲在呻吟着，似乎心里像堵了一块东西似的，始终喘不上气。

“妈你怎么了？妈。”癞子没有哭，他哭不出来，但是他心里很着急。

她还是呻吟着，过了一会母亲哭了出来，哭的断断续续的：“孩子啊，妈一早上接了好几个电话，把我吓死了，说你欠了人家好几万块钱了，如果不还就要来家杀人。”

母亲哭的已经说不出话，平息了一会后才好了一些：“你为什么欠对方钱啊？你要把妈吓死吗？”

看了一眼是北京的号码：“原来还是赌场那帮人找的事。”癞子心里怒火中烧，平息了后他和蔼的对母亲说：“都是假的，你别相信这些妈，是我前几天去北京身份证丢了，被一个人捡到了，非要讹我给我要好处费，我没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号码的。”

“真的假的呀？你别骗妈？”

“真的妈，我没有骗你，回头我给你换个手机号，别用那个手机号了。”说着癞子拿起母亲的老年手机然后把卡拔了。

母亲的状态好了一点，显然癞子的话让她安心了很多，这比什么药都好使。

“你这几天在你候叔家住吧，妈不放心你回去，那帮人可凶了，说要来把咱家拆了。”

癞子不想在这里住，可是母亲现在是这个情况，由不得他，癞子只好先同意了，他在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他恨透了赌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