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一把推开萧离:“你傻了,好好看看我是谁?”
萧离从床上爬下来:“倘若我没见过高明的易容术,那也就算了。”他神情一阵哀伤:“但我见过,一个女人变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奇怪。”
“你真的是傻了?”
萧离笑着摇头:“即便这张脸能骗过去,身子呢?脱光了衣服,即便看不出来,也能摸的出来,也能感觉出来。花惜的腰很细,虽然你的腰也细。花惜的锁骨很美,你的却未必那么美。傻的是你,我和花惜是夫妻,她每一处肌肤,每一处骨骼。我只用感觉,就知道是不是她。”
“净瞎说。”花惜幽怨的看他一眼:“那你就来感觉一下。”她开始脱衣服,她的锁骨也很美。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够用心,还是在激情的时候,太过于忘我。闭上眼睛,却有点想不起来花惜的身子是什么样的。
“不用了。”萧离说:“我不用感觉就知道你不是她。”
花惜眼神忽地冷淡起来:“这么确定,为什么?”
萧离轻触她的耳环,说:“花惜,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戴耳环。因为我总是记不住,耳环总是扎破我的舌头。所以她有个习惯,无论我在不在,到了夜里,她都会把耳环取下来。”
女人眼中寒光一闪,伸手在脸上一抹,是个人皮面具:“你们,还真是有情调。”
萧离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苏怜。
苏怜说:“送上门来也不要,不想我么?”
“你不是在莫雨修那里?”萧离问:“是你抓了花惜?”
“她就那么好?”苏怜哀怨道:“你忘了在太平镇的时候,是谁给你银子,帮你出头,还把花惜从春风楼里赎出来……”
萧离说:“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你。倘若那一晚,我没有救你,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在太平镇里,前半夜敲着梆子,去酒铺喝一壶冷酒,南风在家等着我……”
“你还说,不是我你怎能有今天?”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看你现在,身为亲王,有妻有妾,多少人敬你畏你怕你……”
萧离不想跟她多说,只是问:“花惜呢?”
苏怜恨声道:“此刻在你面前,躺在床上的是我,你为何要想别的女人,难道我还不如春风楼里一个婊子?”
“我不会拿花惜和别的女人比较。”萧离说:“就算她是世上最下贱的女人,她还是花惜。所以,我的耐心不多。”
苏怜把衣领拉下,露出一只肩膀:“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萧离忽然笑了:“今日之前,若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你没有想要杀我的念头,却想和我上床。我想不会有男人,能拒绝你这样的女人。”
苏怜媚眼如丝:“那你还不来。你难道忘了,在太平镇的时候,为了救你,当着那么多人,我连自己的清白也不要了……”
“所以我才奇怪。”萧离说:“昭妃也是这样,她不想杀我,只想和我春风一度。你也是这样,难道花惜告诉过你们,我英姿飒爽,让你们春情鼓动,非要来试一下?”
苏怜一怔:“还有人……”
萧离忽地变脸,伸手一托,苏怜整个人浮了起来:“我只问你花惜在哪儿?”
苏怜只觉全身气血倒流,像要被抽出来似的。
“我不说,你能杀了我?”她性格向来执拗,萧离最是了解。
“那就来吧。”苏怜说:“看你是否真狠得下心。”
萧离稍稍用力,苏怜身子弯成一个拱形。也就是她身体柔软,换成别人,已经断成两截。
“我说过,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萧离冷冷道:“昭妃和你,都想与我鱼水之欢,我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是个万人迷。我可以不问你为什么,但你要告诉我,花惜在哪儿?”
苏怜说:“陪我睡一觉,我就把花惜还给你,自己也交给你……”
“你以为,我还是太平镇那个打更的傻小子么?”萧离心念一动,苏怜全身血气逆流,一团红雾从身体冒出来。
萧离说:“我听人讲,世间最恐怖的死法,是血一滴一滴的流干。让人慢慢的感受,渐渐的,一点一点走向死亡的过程。”
苏怜脸色忽地苍白,被萧离这么一说,她真的感觉到血液一丝一丝的流出体外,身子越来越轻,就像生命一点一点在流逝。
“你在干什么?”南风回来,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再一看是苏怜,喝道:“萧离,你是不是疯了。”上前就要把苏怜拉下来。
萧离拍出一股掌风,把她逼到一边,喊道:“你不要管!”
南风大声道:“你说什么?”
萧离一愣,他从未向南风说过这样的话。就是这么一愣,南风已把苏怜拉了下来。
萧离喝一声:“想走!”隔空一抓,瞬间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像一条巨龙吞噬天间的云……
南风抽出腰间玉骨鞭,手腕一抖,笔直刺了过去。
萧离想起太子府的那个夜,南风就是这样,一鞭将他洞穿,刺穿他的肺,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侧身一转避开,南风已和苏怜冲出房间。等他追出去,只有南风站在院子里。
“你是不是疯了,她是苏怜。”南风说:“你不认得人了?”
萧离恼道:“就是她抓了花惜。”
南风一愣,说:“你记住,永远永远不能伤害她?”
“为什么?”萧离不解:“你知道花惜是谁么,她是我的女人。”
南风又是一愣:“苏怜是我妹妹,我的亲妹妹,一母同袍的妹妹。我已经失去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妹妹。”
萧离震惊。他想起大悲寺石阶之上,幻境中看到那一幕:南风确实有个弟弟,怎又多出一个妹妹呢?
萧离虽没有下重手,但苏怜还是伤的不轻。幸亏南风及时出现,不然后果难料。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萧离。手段高明,心性果决。
任何男人,如果对像她这样的女人,也能下得去狠手,那他已经比世上大多数男人成功。
气血终于平复下来,翻身越过高墙,莫雨修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他是矛盾的,朋友与爱人之间难以取舍。
不过他是个男人。通常来说,大多数男人的弱点,都是女人。这是宿命,是生命的缺憾。见色忘义是最正常的事,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你受伤了?”莫雨修急切的问。
“他差点弄死我。”苏怜说:“真小看了他,不但厉害了,也聪明了。”
“我早不建议你这么做。”莫雨修说:“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他。你与我与他之间,只要不是太过为难,我相信他不会拒绝。”
苏怜冷笑:“什么才叫做不为难?”
莫雨修说:“无关生死。”
苏怜怒道:“你懂什么,那个贱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