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斗角的城府也降低了许多。
如果说一千年还是有警惕心，与小心机的妖王，现在就是某些清澈而又愚蠢的大学生。
“啊~”
凤牺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朦胧地看着自己生活一千多年的地方，莫名有点舍不得。
最后一餐啦~我要吃最好吃的泥土！拿出我最好的青苔！
青苔拌泥土，享受完最后一餐。
凤牺离开这个生活一千多年的地方，回到地面。
刺眼的阳光从天空落下，一时间让她这么一个大妖王都不太适应，原来适应黑暗，再次来到阳光下会是那种感觉。
凤牺小心翼翼地探查，随便遇到什么风吹草动，耳朵一动，立刻变得神经兮兮，但目光依旧清澈而又愚蠢。
一千多年过去，她已经是大妖王级别的存在，可不敢冒头，伪装成小妖怪。
一段时间后。
附近的底层妖怪都知道最近多了一个脑子不太好使，实力忽高忽低的狐妖，猜测可能是一个大妖怪。
一直到五百年后，凤牺伪装后，才敢来到人族境内打探。
没有想过人族境内如此繁华，相比较而言，他们妖族的涂山就像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之地。
又过了三百年，她磨磨蹭蹭，才来到西南地区。
隔着老远看了一眼人皇墓。
就一眼，看了一眼后，立刻跑到南国。
“好吓人！”
凤牺拍了拍自己高高耸起的雪峰，在南国各种打探消息，又待了一百年。
欢都擎天察觉到这么一个奇怪的狐妖，仔细观察后，至少是妖王层次，但他也没有太在意，身为第一位妖皇，掌握天地之力。
在南国的地界，他无敌！
这一千多年来，他可是根据人族第一代人皇留下来的治理方案来治理南国，如今的南国繁荣昌盛。
他身为南国的皇，不仅气运加身，还掌握南国天地之力，能轻易调动整个南国的天地之力。
比起西西域，涂山等野蛮之地。
这里就是妖族的天堂，时常有大量的西西域，涂山，北国的妖族想要过来成为南国的妖。
但想要成为南国的妖是需要户籍。
生活在南国的妖看不起来自其他地方的妖怪，除非是女妖怪。
又观察五十年。
欢都擎天邀请凤牺加入南国户籍，毕竟是一个至少妖王级别的存在，有那么年轻，未来成为准妖皇都不是不可能。
“户籍？”
凤牺不太理解，但知道这是从人类传出来的东西。
她拒绝加入南国户籍。
她可是未来的涂山之王！
这个举动，引起来自其他地方各个妖族的不满，它们挂号挂了这么久，连暂时居住证都得不到，你得到户籍，还敢这么不珍惜？
在它们的眼中，凤牺就是一个小妖怪到大妖怪之间的级别。
而凤牺确实就表现出那种实力，除非其他妖怪也有欢都擎天的眼光与实力，所以这些妖怪对凤牺丢各种鸡蛋之类的东西。
一路把不愿意暴露出实力的凤牺给狼狈砸出南国。
“呜呜呜~”
“我居然被一群小妖怪给欺负了，要不是在南国，我非拍死你们不可！”
“凤牺，你要坚强，你可是未来的涂山之王！”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等我当上了涂山之王，我也要把涂山发展起来，比南国更厉害！比……只要没有那个人类，未来比人类还要厉害！”
“……”
距离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千年，那个强大到可怕的人类也死去快两千年。
未来是她的天下！
“我要建立涂山古宝斋！”
凤牺就像是嘎子偷狗一般。
一路上以嘎子偷狗的姿态从人族境内穿梭，花了整整五十年时间回到涂山，向涂山附近的妖怪宣布以后自己就是涂山之王！
但没有一个妖怪当成一回事，一个个捧腹大笑。
气得凤牺大开杀戒。
南国的妖，我动不了，人族，我不敢动，我还治不了你们这些涂山的妖？真当狐狸是吃素的啊！！！
凤牺爆发出大妖王的战力，大杀四方！干死了不知道多少妖怪！
“通通给老娘臣服跪下！”
涂山的妖，活下来的妖怪，无论实力强弱，有一个算一个，怀疑妖生，你一个大妖王为什么能伪装成那么像个傻子？！
你这样很容易让它们轻敌！
最终，涂山上的妖怪们接受凤牺的强大实力，但它们不接受凤牺的统治，不想要当凤牺的小弟，他们觉得很丢面子。
大量的妖怪因为这件事从涂山跑了，不想要再等在这个穷山恶水，没有开发的地方，还不如西西域，好歹打通一条丝绸之路，发展不错，有前景。
当然，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南国，但南国要求太高，想要挂号的妖怪太多，轮不到它们。
现在涂山冒出这么一个神经病妖怪，它们怀疑脑袋有问题，离开涂山。
一个个各奔前程。
原本就穷山恶水得不到开发的涂山，变得更加穷山恶水，连妖怪都不愿意待下去。
别说是开发丝绸之路的西西域，就算是包吃包住的北国，现在的妖怪都逐渐待遇变高，谁想跟你在涂山混，还是个有神经病的大妖王。
让本来还在犹豫的妖怪们收拾行李跑得飞快。
不怪未来的第二代涂山之主。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一段时间后。
凤牺连一个小弟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不愿意，不想要找的，主动过来投诚，她看不上。关键是你投诚，你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待你未来的老大，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她可是机智的一比！
气得凤牺她再次想要大开杀戒，这一次被新诞生或者是躲过当初一劫的妖王联手给阻止，还挨了一顿打。说她做得有点过了。
“……”
这一次过后，凤牺降低自己的要求，开始招揽一些歪瓜裂枣的妖怪。
收下来当自己的小弟。
一步步壮大势力。
三天后。
“大梦一场，不知过了多少春秋。”
这一天，凤牺拿着传单，漫山遍野发传单，传单上的内容说当自己小弟有鸡蛋吃。嗯，全是从【坤族】顺手拿来。
“好奇怪，人类欸~”
凤牺走上前，拿出传单递给他，又从怀里掏出鸡蛋，递了过去，热情邀请道：“看在你是人类的份上，我专门把捂热的鸡蛋给你，要不要当我小弟？”
那人转过身来，仪态优雅，气势不凡，一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相貌，即便是再怎么收敛气势，气息，在凤牺眼中都很与众不同。
这人类有点小帅啊~
不要以为妖族就不看颜值，妖族还磕男男。
就比如妖族中的流苏鹬，有拟雌形态的雄性流苏鹬，拟雌形态的流苏鹬经常与真正雄性形态的流苏鹬搞起来，专门吸引雌性流苏鹬观看。
那种拟雌形态的雄性流苏鹬可狡猾，它们让真正雄性形态的流苏鹬跟自己交配，累到不行，又吸引来喜欢观看的雌性流苏鹬，它们就跑过去跟雌性流苏鹬进行交配。
“没想到你长得还可以，我不介意你是人类，你要是跟我混的话，我给你一个大官当当。”
凤牺很少在涂山见到人类，偶尔见到人类修士过来涂山，全都避之不及。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顺眼的。
妖族？
苏晨刚刚睡醒，与其说是睡醒倒不如对他来说是一次重生，一次蜕变，不灭灵魂变得更加强大，宛如重获新生。
第二世？他认为可以当成自己的第二世。
苏晨接过传单，与温度还未退散的鸡蛋。
看了看传单内容。
“要我帮你加热吗？”
凤牺问，“我是大妖王，能帮你手上的鸡蛋加热到刚刚好的程度。”
“你们妖怪现在看到人类都不吃人？”
苏晨没有着急打听情况，反而觉得很有意思，问起另一件事。
“啊？”
凤牺愣住，这个人类不会是傻子吧？
傻就傻点，看在你长相的份上，原谅你了，她回答道：“妖怪当然吃人，不少妖怪都会吃人。”
周围不少妖怪们瑟瑟发抖。
姑奶奶你别瞎说啊，这要是传到人族疆土，万一他们又来一次征战该怎么办？他们人族死了一代人，不过短短几十年就能恢复元气。
我们妖族可不行！自从第一代人皇之后，人族就像是爱上打妖族，现在西西域那边有利益可图，不打了，只有它们涂山这块地界最遭殃。
一群妖怪们面面相觑，它们不太想让这个人族活着回去。
害怕！
它们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知道的妖怪越多，越是不敢吃人。
“你们想干嘛？”
凤牺呲牙道：“想造反不成？”
一群成了凤牺小弟的妖怪低下头，垂头丧气，只有不是凤牺小弟的妖怪们叫嚷，“万一这个人族活着回去说了凤牺今天说过的话，我们岂不是要遭殃？”
“你再说一遍？”
凤牺抓住一只妖怪捏死，其他妖怪闭嘴。
姑奶奶，你都弄死了，它还说什么？
“你会回去让一群人族过来杀妖怪吗？”
凤牺转头，说起自己知道的事，“现在的妖怪很少吃人，遇到的妖怪越多，人类反而越安全，只有很少的妖怪会去偷偷摸摸吃人。”
人族处境比当初好很多。
苏晨问起凤牺一些事。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人族也被保护得太好了吧？你肯定是什么世家子弟。”
凤牺说起人皇滔滔不绝，“距离人皇当年征战已经过去两千年……”
此处省略一万字。
对自己来说不过是睡了一场，两千年岁月流逝，时光如梭，带走了往日一幕幕的痕迹，亲身体验与经历，才发现自己这么渺小。
渺小到他自己在时间长河之中，不过是一粒尘沙。
但苏晨心中的负面情绪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因为他知道天外之外，仍然有无限的未知，又有小黑愿意跟自己一条路走到黑，这条路上，他不是孤身一人。
立马黑化，在他身上不可能发生，可要是说第一世的经历对自己一点影响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放眼望去，只留一人，他怕是会逐渐走入极端，逐渐疯狂起来。
因为人一旦认准了一条道路，坚定地走下去，他回不了头。
灭世？若是我真的越走越极端，或许有朝一日，真会诞生出类似的可怕想法，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傲来国三少，以及这个糟糕的世道，混乱的秩序，人与妖族没有建立起完善的相处规则，这才是根本！
我一定会除掉你，傲来国三少，这个世间不需要你，你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个世间的秩序，你却让这圈内秩序变得这么糟糕，随意玩弄他人的命运。
或许对你来说仅仅是有趣，好玩，用来观测到你的目的。
但对我来说，上一世的经历印刻在我脑海中，心中，无法忘怀。
人，妖和平共处，共创盛世吗？
妹子，我答应过你，哥，一定会去实现这个目标！
“你叫什么名字？”
“你现在才知道问我的名字啊？！”
“我叫凤牺，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第一次来，我来给你介绍这里。”
“不，不是第一次来。”
“噗~”
“哈哈哈！你一个人族吹什么牛？”
凤牺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千年前，倒是有人皇曾经过来涂山，把那个时代的妖族都给杀到断层，让她这么还没有成长到足够强大的妖怪，轻松接手涂山，成为新的涂山之主。
这是凤牺自认为，涂山还没有离开的妖怪们表示不赞同。
她最多霸了一个涂山的山头。
之后不断有人族征伐，但都没有杀到这里。
“别笑了，说不定人家祖上跟着人皇过来。”
“祖上是祖上。”
一群妖怪讨论。
“我对你们人族颇有了解，你是东方世家，还是王权世家？”
“不是，我只是认识东方，与王权家的一些人。”
“谁都想向上面攀关系，年轻人要脚踏实地。”
凤牺从人类社会学到不少知识。
我可是大妖王！不是东方，王权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在人类地盘，凤牺打探到东方，王权两个名气比较大，其他的记不住。
“你很有趣，人类男人。”
凤牺伸出手，拍了拍眼前人族的肩膀，刚拍完立刻缩了回来，不是说她发现眼前之人的身份，而是她有后遗症。
这是她当初被吓的后遗症，凡是杀过人类的妖怪会被大批不怕死的人类围攻，直到妖怪被砍成一片片。
好吓人~！
不行！
那个人类的时代早已经过去，我可是亲自下去查过，那个人类死了几千年，不就是碰一碰人类，有什么大不了，不要怕！
凤牺伸出手，搭在眼前人类的肩膀上。
哼~
区区人类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碰了又如何？
“我告诉你，我就是涂山之王，我要在这里成立涂山古宝斋。”
凤牺自豪道：“周围全是我小弟。”
“你是你小弟啊？你个偷蛋贼！”
大量的【坤族】投出鸡蛋，被凤牺一招无影手全部接下来。
“我厉害不？”
“哦。”
原来你鸡蛋是这么来的……
“……”凤牺眨了眨眼，虽然她看得出眼前这人不凡，但你要不要这么高冷？给点反应啊！
你个小小人类太傲慢了吧？你们第一代人皇早就没了，就算他还在，我……我去吃土呗。土也挺好吃的。
凤牺突然垂头丧气。
你很强，风牺！你很强大啊！那个人类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很强！
双手叉腰！
凤牺自豪抬头。
莫名其妙……
苏晨看不懂这个妖怪。
“哎哎哎~别走啊，等等，我们可以商量啊！二把手怎么样？我把手上鸡蛋全都给你！！！”
凤牺认为如果自己能招揽一个人类加盟，一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他没有回头。
走就走，谁稀罕你！
哼~！
等等，我干嘛要那么在意一个人类？难道是因为现在人类地位很高？可是我记得当年，一直都是妖族地位高，绝大多数人类遇到妖族瑟瑟发抖，许多人族都为妖族当狗腿子为荣。
半妖血统，在人族地位尊贵。
自从那个人皇出现，好像一切都变了，重振妖族荣光从我凤牺做起！
离开涂山。
“为什么不杀了她？”
小黑传递出消息，“她是一个妖怪，人类遇到妖怪要杀掉，不对吗？”
“小黑，我已经不是人皇。再者，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她是妖怪。杀了她，我还能抽她的魂魄，给你当专属旗妖。她很有潜力，我能感知得出来，养她一个就够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已经帮助人族站起来，打出来这么多年的和平。后面该走的路是去尝试人与妖两族和平。”
“毕竟除了圈外，还有无尽未知天外，要是遇到一个对手就要斩尽杀绝，早晚会遇到无法抵抗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