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笨,有点呆,反映不够快,黏黏呼呼的,还总掉毛,上床之前也不知道洗爪子……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能干的,再说,他也算帮过你很多次。”
面前的气氛有些……嗯……紧绷……
小莫明显的感觉到雪空那里的气场不对,而阿珍,却只是一个劲的数落雪空的缺点……不过最后那句,倒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
“改主意是什么意思?”要知道,雪空执着起来,其实也是很可怕的……单就被那双浅浅的眸子盯着,就已经很有压力了。
“就是不想要你了,打算把你送人了。”像是根本没感觉一样,阿珍笑的很恶劣,眼神却很温柔,“营地那边出了些乱子,你去帮个忙。”
雪空梗着脖子被推的歪了一下,复有站直身子,定定的看着床上的阿珍。
“快去,没完事不许偷跑回来。”
看着这一人一狼你推我站的游戏,小莫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雪空他……不愿理离开吧……本想开口求情,却被阿珍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快去!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的职责就是守护你!”歪着头,雪空等着眼睛的样子,竟然和阿珍有些像。
“阿月的女儿拦不住雪暴,”阿珍不再推他,而是环着胸冷冷的说:“你要是不去,雪球的死活,我可说不好。毕竟妖魔不是人类,你们的生死,我看不透。”
雪空犹豫了一下,“哪里都不去?”
“我能去哪啊?你傻了吧!快走快走!不然,雪球的小脑袋就要被雪暴拧下来了。”
阿珍气呼呼的挥着手,而雪空则是一步几回头的看着床上的人,待出了门之后,才飞奔而去。
“你的苍瞳,连妖魔的未来也能看得到吗?”等那雪白的背影隐入雪幕之后,小莫在转身问道。
“看不到啊,都说了,妖魔是变数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珍好像对什么很满意的样子,“果然,那孩子跟着你才对,笨人之间的交流也许会轻松些。”
无语的咽下一口气,小莫决定不跟她纠结那许多,转而问道:“那你刚才是骗他的?”
“怎么会?”才成茶壶状,趾高气昂的指了指小莫的鼻尖,阿珍就皱了眉头,神情萎顿的靠回了床上,“我是看见了,只不过是很早以前,而且看到的也只是萧家的运势。”
“你为什么要……呃……”活着么久呢?这句话,比想象中的难问出口。
“活着吗?”往被子里钻了钻,阿珍叹了口气,“最初是为了想要证实自己所看到的,可是日子久了,厌烦了,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人在频死的时候,是相当虚弱无力的,那时候,是生是死,都由不得你啦。
你能把窗子打开吗?我想看看雪。”
小莫转身开窗的时候,听到阿珍在她身后幽幽的叹息了一句:“我很佩服苍家的人,果断、狠绝,对别人,也对自己。”
不解的回过头,只是床上的人儿半垂着眼,似乎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有那无甚血色的唇,还在一张一合。
“萧家就不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奔放不羁,但实际上是一群只会遵循命运轨迹的可怜虫罢了。”
“反正也是既定的轨迹,遵不遵循也没什么分别。”外面的天空依然昏暗,一窗之隔,一边是雪花纷飞的严冬,一边却是暖意熏香的一如盛夏。而坐在窗边的小莫,觉得自己似乎也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告诉她,一切无从改变,而一半却在说,既然存在变数,自然也可以改变……
“当然不同,随心所至,和总是小心翼翼的探好前路再走,总是不一样的……但结果又如何呢?你知道吗?萧家正在渐渐的消失,真正的,留着萧家血统的人,现在怕是不足百了吧。”
苍家还不是一样……刨除那些出嫁女儿们带走的血脉,真正的苍家,也只剩下她和阿离了啊,不久之后,就会一个不剩了……
当然,这些话,小莫时不会对一个外人说的,她只是不置可否的松了耸肩,然后问了个让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变数……真的能改变人生的轨迹吗?”
“不清楚,这么多年了,至少萧家的轨迹,还是按着我之前看到的方向在前行。”
说了太多的话,阿珍的声音已经不如初时那样有底气,带着轻颤的尾音,每句话似乎都在尽力隐忍。
“我要是你,不会去担心什么萧家。比起那帮没脑子的胆小鬼,你弟弟要来的危险地多。”手臂紧紧的压住自己的胸腹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制住那一波波疼痛继续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