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韩冈笑着安抚道。
韩铉回头,郑重的对韩钲道,哥哥,小弟明白轻重,不会有事的。
你真明白就韩钲瞪着眼正想呵斥两句,却又瞥见桌上的那四个字,刚要出口的话,硬是给他吞了回去,却一口气没接上来,连声咳嗽了起来。
韩铉眉一扬,习惯性的就要开两句玩笑,只是瞥到韩冈脸上的微笑,就立刻又严肃了起来,哥哥请放心,小弟办事的时候,从来都没与人动过拳脚。爹爹过去教导过,拳脚解决不了问题,刀枪也只能消灭问题。每一次,小弟都是尽力把事情办妥当,与人动手就南辕北辙了。
韩钲看看弟弟,又望望韩冈,还是觉得不妥,大人。
韩冈轻轻的摇了摇头,作奸犯科的纨绔,不会是我韩家的子弟。如果只是打抱不平,却也是没什么。
看看几个儿子的反应。对老四这件事,老大忧心,老三平静,老四就是被上了绳索的猴子,老五也担心,只是不如老大多,老六老七年纪还小,不过也帮着一起担心,听到韩冈说没什么,都松了口气。
好了,你们先回去。韩冈摆了一下手,这个月的月考,考得好,一切好说。考得不好就哪儿也别去。他瞪了一下老四,又对老大道,大哥儿留下。
韩锬惊讶道,爹爹找我们来,难道不是有事
韩冈道:为父要说的话刚才就说了,也没什么多嘱咐你们的了,这件事记得就好。
孩儿知道了。几个孩子都点头应诺,按照韩冈吩咐,告辞而出。
目送几个儿子离开,韩冈突然叫住了逃在第一个的老四,对了,四哥。
韩铉连忙转身回来,爹爹请吩咐。
你在外面的事,要是你娘知道了,要打你板子,为父可什么都不知道。
韩铉愣了,然后笑了起来,爹爹放心,孩儿明白。
几个孩子簇拥着韩铉出了门,然后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顺着外廊远去。
等到声音渐消,韩钲双眉紧锁,想不到四哥这般大胆。不过大人,孩儿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说说韩冈拿起自己茶杯,韩钲连忙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润润喉咙。
放下茶壶,韩钲道:才十四五的黄口孺子,怎么不动拳脚,就能把市井中的争执给平了这还不能叫争执,争产案,忤逆案,这些可比酒喝多了之后的口角要严重多了。如果四哥是拿着家里在外招摇,父亲定不会饶他,如果不是,孩儿实在想不明白,四哥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
还有呢韩冈细细的品着茶,问。
他孤身一人,又如何仗义行侠大人派给四哥的护卫,必然不会跟着他一起胡闹。要说京中的其他衙内,大人肯定早就会阻止四哥了,想来跟着四哥只会是一些市井之徒。而且
而且什么
韩钲道,而且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四哥的身份。
韩冈嗯了一声,跟踪他这个得意忘形的贵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猜测被证实的,韩钲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四哥肯定不会想到倾盖如故的朋友,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但孩儿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不阻止四哥和那些人来往。
四哥聪明,交往归交往,可是一直提防着,时间短了也许感觉不出来,时间一长,哪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过他身边的几个人,只要不怀坏心思,结交也无妨,有什么想法是正常的,只要不过分,四哥也能给他们。
见韩钲欲言又止,韩冈笑道,四哥这个年纪,长辈说什么都是不听的,等吃了亏才知道改。何况多了解一下世情,非是坏事。他这个宰相子弟,又能吃得多大的亏难道大哥你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是爱看儿子的乐子
韩钲连忙站起身,孩儿不敢。
真要有人想害你们兄弟,为父哪里会干看着韩冈摇摇头,现如今可没人来弹劾宰相了,家里的儿子行为不检,也不怕受到责难,只要不是伤害百姓,像韩铉这般,即使曝光也是一桩脍炙人口的轶事,不说四哥的事了。大哥,你有多少把握在巩州当选议员
听到韩冈的问题,韩钲郑重道,在巩州,不会有差错。
韩冈点头,还算用心。
韩钲却肃容道,大人,比起陇西乡里。儿子现在更担心北虏。北虏的狼子野心一日甚过一日,虽遭都堂指挥的海军迎头痛击,也不过稍作收敛,很可能很快就挥兵南下了。
韩冈摇头笑道,不用担心辽人,为父殚思竭虑十年之久,河北河东的边地,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就怕他们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