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向皇后气得浑身颤抖,话声一下变得尖利起来,难道政事堂觉得他们说得有理,打算听之任之
殿下有所不知。蔡确轻叹,旧年苏轼苏辙兄弟同赴制科,苏辙文中论仁宗自奉过奢,喜好声sè,致使国用不足,而宰相不敢谏,司会不敢争。执政皆论其策不对问,当黜落,而仁宗则道此乃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求直言而以直弃之,天下其谓我何故而将苏辙列为第四等。
这是伪作鲁直,以后世之名要挟仁宗向皇后怒喝着。仁宗的话中可都把苏辙的小心思给点出来了。
而且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儒生上luàn骂人,然后博个名气,这样的人多得是,也见多了。她的丈夫每年总要有个三五次被气上一回。明明是皇帝,偏偏还回嘴不得,更不方便降责,就是明升暗降,也会被人拆穿,最后惹起一片叫屈声。只能放着不理,然后躲在宫里生闷气。倒是那些重臣,反而不会luàn说话,也容易处置。
她突然间明白过来,蔡卿的意思是今天的这一封奏,也是一样的心思
殿下明见。蔡确道,制科之难,远过进士一科。一二等向不授人,能入三等者,几十年来亦不过三两人,四等便已中格。王平章旧ri亦曾说,苏家父子之学,乃是战国纵横家一流。伪作鲁直挟圣君,却是纵横家惯用的手段。而今ri上之人,更是无才无德,除了伪作直言以邀名,别无进用之法。
这样的人还想得用
纵不能用,也不能加罪。在世人眼中,是是为国无暇谋身,纵使说错了,也是好意。蔡确叹道,心中却是大乐,若是将之责罚,反是为其扬名。之前洛阳就有回报,说是嵩阳院的一干学子意yu为流言叩阙,不知怎么就改成了上。
这件事之前政事堂怎么没有上报
一开始只是有所传闻,不敢遽然相信,直到今天终于看到章疏,方才知道竟有人大胆如此
可能查得出是谁在煽hu人心
蔡确摇摇头:流言蜚语,如同浮灰飞絮,如何查得出来路
他不打算将旧党再踩上几脚,只要在皇后心里再留上一根刺就足够了。查出了明确的犯人,就会怨有所归,而查不出来,恶感ri积月累,皇后对旧党的压制,将不再会局限于吕公著司马光那区区数人。
向皇后的心口上像是给堵了一块石头,怎么都顺不过气来。她临危受命,一心想将这个国家平平安安的治理好,对得起丈夫,对得起儿子,谁能想到,那些深受重恩的臣子,一个接着一个想要翻天。先是明着欺上én来,幸好朝中还有忠臣。等到被天子一股脑的打发干净,又立刻在洛阳传递谣言。
上的人确认出自是嵩阳院虽然这篇满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文章中并没有写,但方才蔡确一提,向皇后就已经牢牢记下了。
蔡确微微一愣,问题并不是在这里,嵩阳院只是表征,重点是其背后的旧党。
新任的资善堂说,程颢是在嵩阳院里教对于丈夫给儿子找的两位新老师,王安石不必多论,名不见经传的程颢,向皇后怎么可能会不去打听他的底细。
确实如此程颢程颐兄弟于嵩阳院授徒多年,司马光亦曾讲学其间,吕公著也曾多次造访。
程颢他也是韩学士的老师
蔡确更正道,仅是半师之谊。
半师之谊向皇后念了一句,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含义,继而又道,听说韩学士曾经立雪程én,站了半ri之久。
确有其事。
当ri韩学士都已经是功臣了,雪地里站半ri,官家都不能这么做。皇后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蔡确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话题怎么越扯越偏了。
相公意思,吾已经知道了。但程颢乃是陛下亲任的资善堂说,一时也不能拿他如何。向皇后,满腹怨气的说着,乃至咬牙切齿,一面说吾勾结外臣,囚禁天子太后,一面又干干脆脆的接下诏命。这事倒是做得漂亮啊
蔡确张开了口,想说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误会到了这一步旧党都成了死耗子,让皇后继续保持对他们的恶感,将嵩阳院视为旧党的巢窟也就足够了,却不是要皇后对程颢有何动作。
程颢虽然在嵩阳院里面教,而上的也是嵩阳院中的士子。但以韩冈对师长一直以来的尊重,纵然ri后,也不会容许无缘无故的加罪于他。
但听现在的口气,恐怕稍待时ri,就要拿程颢开刀了。
这事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