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一些首领也附和他的意见,投降的结果就是性命堪忧,在场之人,谁愿去相信宋军会宽宏大量,不念旧恶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在场的阻卜人都不愿意,他们只相信自己。
没人愿意手上的刀丢下来,但不丢下武器,宋人愿不愿意相信我们图木同反问道。要是他们不信怎么办
余古赧想了一下,道宋人现在肯定是想保着盐州,只要我们答应到时候能反过来给党项人一刀,他们还能不愿意绝不可能强求我们丢下手中的武器。
对屯秃古斯叫了起来,我们还可以帮宋人
另一名首领也跟着叫道,嵬名家从来都没出过什么好人,这一次用了那么大的酬劳请我们南下,还不是要买我们的命到现在也只付个定金了事,能不能活着拿到还没付的那一部分酬劳,还说不定。保不准最后儿郎们死了大半,他们就赖了账,到时候,家里面还能派人出来讨账吗
几名部将纷纷点头:投靠宋人的好,还是投靠宋人的号。宋人有金山银山,仓库里面丝绸绢帛堆积如山,只要宋人能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们吃上三五年了。
前面我都听着宋人再喊,一个脑袋五匹绢。老古青懂一点汉人说的话,一个婆娘才多少钱要是宋人肯拿这份来买我这条老命,我早带着家里面的儿郎投过去了。
投降宋人,从他们手中赚钱多带点财货回去给家里面的女人孩子。
余古赧说道:就是有人心想党项契丹,不愿为宋人卖命。投了大宋之后,也方便找个机会就逃走。
图木同无奈的看着这一切,就听见余古赧道:谁愿意去村外联络宋人,跟他们说我们愿意降顺
棋盘上已经进入收官的阶段,黑子和白子看起来占的实地相差不大,不过白子稍嫌零散。连成一片的黑子,将白子分成三块。这在还棋头时,是要吃亏的。
这是两天来两人下的第九盘棋,韩冈以他拙劣的棋艺,却每一次都能将棋局拖入官子的阶段。但他的官子水平,却让李宪得以准确的将胜负差距维持在三四个子之间。
似乎就是因为仅仅相差三四个子的缘故,受到鼓舞的韩冈,成了为回本而不断砸钱上赌桌的赌徒。听着接连不断的捷报,然后一盘盘的将彩头输给李宪。
李宪对此无可奈何。一名文臣而且是重臣肯跟他这个阉人下棋,其实是给足了面子。如韩冈这样连皇帝的面子都可以毫无顾忌的驳回的重臣,若是请自己一起下棋,而自家还推三阻四,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李宪可不愿意这样把本来能交好的对象给得罪了。
何况韩冈下棋又不像他岳父那般有名的浑赖,认输认得痛快,彩头给得也爽快。尽管只是笔墨纸砚等不算值钱的文房四宝,但其来源自韩冈,也算是弥足珍贵了。
不过李宪还是想早点解脱,这样实在太累人。
相公太尉。一名满面风尘的小校被人领进了厅中,单膝跪倒,向韩冈和李宪禀报:小人乃第九将郭军将麾下行走,奉军将之命,向相公太尉禀报。昨日得令严防贼军主力沿河西窜,故而郭军将领军严守小红崖。今日辰时,贼军窜至此地,遭我官军迎头痛击。如今郭军将已将其围在了小红崖南三里处的大王庄中。
是前几日被他们洗劫过的大王庄李宪立刻问道。
回太尉的话,正是那座大王庄。小小口齿伶俐,朗声说道:村中现在有大约八百贼寇。贼首余古赧已经派人出村,愿就此降伏官军。
就这么投降了李宪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
小校猛点着头:回太尉,的确就这么投降了。而且阻卜人传出来的话还说,若能既往不咎,甚至还愿意听从号令,对西贼反戈一击。
放松下来的微笑出现在李宪的脸上,他扭头对韩冈道:这群阻卜贼寇当真是能屈能伸。
总算了了一桩事。韩冈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盒中一丢,站起身笑道:这两天辛苦都知了。
李宪摇摇头:只是下棋而已。
就是下棋才辛苦啊韩冈哈哈笑道,自知之明,韩冈还是有的,这两天可是让都知受累了。
转过身,韩冈脸上的笑容转瞬收敛,对小校吩咐道:你回去跟李瑛和折可适说,让他们转告村中的贼寇:放下武器,出村听候发落。这是我韩冈的要求。如若村中阻卜贼寇不肯从命,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小校怔了一下,李宪在旁也疑惑的说道:龙图,这事可以慢慢谈啊。有他们在背后倒戈一击,大败西贼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他们都有心投诚,何须如此强硬
韩冈声音冰冷:釜底游鱼,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想活命,只有两个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