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切,韩冈心如电转,转眼便有了定计。返身回屋,从墙上取下一支号角这是库房出事时才可吹响的警号仍旧提着重弩出了mén去。只是他刚出mén,便止步立定不动。
在韩冈眼前,一盏灯笼从大mén处飘了过来,灯笼后面的,正是守mén的库兵王五王九。
王五和王九本是要给放火的刘三几人望风。按照户曹刘书办的说法,纵然军器库遭焚,陈举照样能保住他们。只要把罪名推给倒霉的韩秀才,最多在狱中待上半月,而酬劳足以让他们过上两三年的快活日子。两人的心中都有些不情不愿,可陈举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今夜王五王九只得依命行事,但刘三进去了半天,却再也没有动静。两人心中慌得厉害,都觉得有些不对,才打着灯笼过来查看。
可这一看,只吓得两人魂飞魄散。灯笼和明月一起照着地上的三具尸身。刘三等人脸上残留着的惊恐,莫名的传到了王九王五的心中。而明显是凶手的韩冈,正站在xiao屋mén口从容的看着他们。
韩冈高大的身材如劲松一般tg直,依然是白天时的平和淡定,但站在三具尸身旁边,如何还能是同样的神情
韩三,你做了什么王九纵是大叫着,也驱不散缠绕在心头的寒意。而王五执着灯笼的手,更是不断在抖着。
韩冈冷笑不答,只把号角凑在了边。在两人惊骇yu绝的目光中,他使足了气力,将警号用力吹响。不同于内地的城市,每日城内暮鼓敲响后,秦州城的街巷上便开始宵禁。寂静的城市夜晚,一声凄厉的警号击碎了人们的睡梦,许多人纷纷从g上爬起,巡城的甲骑也收缰停步,衙mén里值夜的官吏则从房中冲出,多少人竖起耳朵静静聆听,以判断警号声的来处。
号角声一连响了三声,方才缓缓收止,只留着袅袅余音回dang在深秋的寒夜之中。
王九不住的抖,浑身的热量都给那几声号角吹散,几乎语不成声:韩三,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看不出来吗此三人夜入军库,谋图纵火,给我杀了短短的一句话,韩冈却拖得很慢,最后两字又用重音用力吐出。一支上好弦的重弩拿在手中,为他的话助阵。两名库兵只觉得浓浓杀气从韩冈处扑面而来,y寒刺骨,如坠冰窟。
胡说,他们他们王五他们了半天,终于想起刘三进来前的说笑:他们是来请你喝酒的
韩冈一声冷笑,连驳斥都不屑:无故夜入人家者,杀之勿论。何况无故夜入军库此三人入库有军令否有号牌否又身携火种和油水,不知是意yu何为他笑容越的y冷,只可惜了两位王兄弟,倒要为他们一起陪葬
这这与我们何干王九结结巴巴的说着。
刘三他们从大mén进来,你二人肯定是逃不了同谋之嫌。结伙入军库,不是偷盗,便是放火。而他们人人身携火种火油,除了放火还能作甚
韩冈轻轻踏前,落地无声,却如重鼓一击,吓得两人连退数步。韩冈也不看他们,自顾自的绕着刘三三人的尸身踱起步,竟还是读书人特有的方规矩步,自如的仿佛在苦y诗句。但从他口中出来的,不是y风赞月的诗词,而是一句句如剑如刀的质问:
你们想想,若是库中失火,你等库兵真能逃得过罪责
我肯定是一死百了,但你们呢
陈举再大,也大不过国法,凭他一个xiaoxiao的县中押司,能保下你们俩
也许他事先跟你二人说过,最多挨上几下军棍,在狱中关上两月就没事了。但他的话真的能信吗恐怕你们只要住上一晚,恐怕就要被病死了
杀人灭口,陈举是做不出还是想不到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同样的计策,先下手的先赢。求红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