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晓与前田利家,羽柴秀长二人,商议军情之时。
这时御殿之中,又见有人前来。
李晓看去乃是李正,以及虎贲备的大将竹中重矩二人,行色匆匆而来。
正当李晓以为他们二人有紧急军情向自己禀报时。
只见竹中重矩脸上露出哀寂之色,李晓一瞬之间随即明白了什么。
大雨轰隆隆地降落, 金沢平原之上,犀川与浅野川两河河水暴涨。
尾山城附近几乎已成一片泽国。
尾山城的东市之中,一驾四轮马车破开雨幕,在大雨之中疾行。
包着眼罩的驮马,四蹄飞蹬,甩打着雨水撒足狂奔。
三匹驮马那包铁马蹄踢踏在新铺就的青石小道之上,发出一连串哒哒的急响。
御者焦急地驾驭着驮马,不断发出‘驾’的催促声。
不久之后,马车就疾行到东市中,武士之町中,一间破大的宅府前。
随着马车策马的竹中重矩,下马替马车开门,言道:“主公,已到了。”
一直坐于马车之中闭目的李晓,轻轻嗯地一声,随即跨出了马车。
一旁立即有侧近上前为李晓打伞。
竹中重矩当下上前,向门前持枪守卫的足轻,言道:“主公已至,还不快开门。”
当下两名足轻不敢怠慢,推开大门之后,即跪立在一边。
李晓脚步不停,当先行进大门之中,李正随后,而李晓的数十名的侧近,以及师冈一羽,羽柴秀吉,前田利家等家臣皆是跟随其后。
小书亭
庭院之中,大雨浇溉个不停。
雨水随着屋檐,哗哗地溅落在前庭之中,庭院之中的人,看见疾步而行的李晓,皆是退避在一旁。
李晓穿过庭院,直接来到了主屋的里室前。
推开纸拉门后,李晓看见竹中重治脸色苍白的,横躺在里室正中,上面包裹着一层的厚被。
在竹中重治一旁,一名年轻的妇人,还有一名七八岁大的孩子,皆跪坐在一旁啼哭。
她们二人待见到房间之中,突然有人闯入皆是一惊。
而这时,竹中重矩走了进来,向二人一点头,言道:“这位是屋形殿。”
听闻之后,二人一同跪下参见李晓。
而听到竹中重矩的声音,正在卧病的竹中重治亦是清醒过来,看向李晓之后,声音虚弱地言道:“啊,是屋形公来了。”
李晓示意不必多礼之后,当下双膝盘下坐在竹中重治的一旁,言道:“竹中大人,不知你重病至此,失了探望,实在是李晓之过。”
竹中重治缓缓摇了摇头,言道:“我这是积病,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断根,而今日一并发作,才知道恐怕难以挨过这一关了。”
李晓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不由唏嘘不已,历史上竹中重治亦是天正七年病逝的。
事实上,在前度出征越前时,李晓就已发现竹中重治情况不对,所以那一次他将竹中重治留在尾山城修养。
但没想到,还是难以扭转。
李晓言道:“竹中大人,切莫这么说,我给你请最好的医师,若是本地医师医治不好你,我们尾山城还有南蛮医师,明国医师,总之一定有办法的。”
竹中重治微微一笑,言道:“多谢屋形公关心,人力之事,尚可人为,但命数之事,在于天,自身却不可争取,我已知自己情况,已非医石之力可以扭转了。”
听竹中重治这么说,他妻儿顿时忍不住再度痛哭流泪,而竹中重矩在一旁,亦是眼眶红了一片。
竹中重治爱怜地看了他们妻儿一眼,言道:“屋形公,我身故之后,还恳请拜托阁下照顾好,我的弟弟,以及妻儿。”
李晓点点头,言道:“这是当然,你我虽非君臣,但竹中大人对本家乃有大功,只要我李家在的一日,我以及我的子孙,都不会亏待竹中家。”
听李晓这么说,竹中重治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言道:“得到屋形公之允诺,我亦放下心了。实际之上,我虽是本家派至飞驒越中军团的军奉行,但是实际之上,也是一直将屋形公当作主公来侍奉啊。”
李晓听竹中重治如此说,亦是不胜感慨。
说到这里,竹中重治抽出一封信来,对李晓言道:“屋形公,这是我最后能帮助阁下的一点了。”
李晓接过信来,只听竹中重治一旁言道:“此信是写给我岳父大人安藤伊贺守的。”
安藤守就,美浓三人众之一,李晓顿时讶然,问道:“你要替本家寝反安藤伊贺大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