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和他说这个吗？”

天斗皇宫的凉亭中，韩厉看着被拖走的玉小刚，看向身侧的千仞雪。

“当然是有的，不这样，怎么能确保他不会反悔呢？”

“他想报复，恰好，我也一样，无论是因为职责还是……还是爸爸。”

千仞雪说的没有一丝心理负担，也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

在神考的“折磨”下，成功渡过后的她，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譬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从来就没有过母亲。

在这一点上，她和之前的柳二龙倒是出奇的相似，而且，她更加坦然，相比对方，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哪怕是一丝，甚至是虚假的爱意。

以前的她很傻，只是因为一个名义，就想去强行获得一份不存在的爱意和善意，醒悟之后，她更愿意去回馈一直以来身边之人的爱。

天使之神是没有“审判”这个法则的相关权柄的，那么现在，她的意愿就是属于天使的审判。

千寻疾或许不是一个好教皇，也不是一個好老师，但对于千仞雪来说，他却是一个好父亲，而那位“好姐姐”，对于她来说，从小她能感受的只有恨和敌视。

现在，在见识过她的疯狂之后，千仞雪很清楚，她又将目标对准了最疼爱她的爷爷和千家数千年以来的基业，千仞雪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这对于千仞雪而言，并不是太难的选择。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她都疼了二十几年了，以天使圣剑划下句号，也未尝不可。

韩厉没有接有关千寻疾的话，他的身份是有点尴尬的，他不好评价。

针对千仞雪说完话后的表情变化，他只觉得嘴唇有点干，这天使神考，怎么给他一种封心锁爱的感觉啊，她不会哪天想着还要给他一剑吧。

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却看到千仞雪正观察着他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表现的。

“幼稚。”

韩厉迅速收拾表情，口中吐出两个字。

千仞雪笑了笑，没有接招，而是出声询问道：“前线那边情况如何？”

有韩厉在身边，可比那些情报传回来要快多了。

“在她对蓝电霸王龙宗动手的时候，那边也已经开战了。”

“普通军队的伤亡也不算大，我们安插在里面人，还是起到了作用的。除了正面战场外，其余地方已经进行了快速突破，到现在，已经破城三座，哦，不，四座了。”

“武魂殿这边的话，主要的损伤，还是低级魂师，以及一部分中级魂师，星罗帝国的贵族魂师还是有一些抵抗之力的。”

“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总有人想要立功，往上爬，这是好机会，他们愿意用命来换功勋，拦不住的。”

韩厉没有直接具现那边的情况，而是以神力简单的呈现出一个大致的地图，在上面写写画画。

“嗯，他们愿意，那就不用管。”

千仞雪也是当皇帝的人，岂会不清楚这种情况，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也是别人的上升渠道之一，又怎么能完全斩断。

“等到比比东赶到，如果她愿意出手的话，最多三天，半境沦陷，这都算慢的。”

韩厉大概推算了一下，给出了答案，他和千仞雪必须掐好时间点进去，不然，他们就会沦为真小丑。

“那就明天一早吧，消息传递到那边，也需要时间。”

千仞雪作出了决断。

“嗯，就中午十二点吧，我会你的成神仪式补上的。”

韩厉半开玩笑的说道，又补了一句：“当然，信仰之力归我。”

“知道了。”

千仞雪听到前半句还很开心，结果又立刻听到了后半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

韩厉离开皇宫的时候，玉小刚已经在外面的大街上跪着了。

他根本不在意远处街道上人们的指指点点，甚至故意表现的很惨，得益于他以往的遭遇，他很习惯那些人的议论。

他低着头，嘴却是咧开的，复仇有望，他怕他笑出来。

就算是他也没想到“雪清河”会是比比东的女儿，千仞雪这个名字，结合“雪清河”的年龄，他终于明白了比比东之前说过的，说她已经不干净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换做半年前，他会气愤，恼怒，甚至心疼比比东，搞不好还会告诉她“他不在意”。

可现在，从父亲死在她手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他只觉得一片快意，他决定，等再见到比比东的时候，一定要狠狠的嘲笑她，并且告诉她，她就是个蠢货，他当年接近她，也是骗她的。

他也要她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和他女儿的背叛，将是他为她送上的最好的礼物，想必，她会“开心”的吧？

这样，就算韩厉他们失败了，最后的赢家是她，她也绝对不会好受的，这就是他的报复。

他连死都不怕了，她还能拿他怎样呢？

而且，他也没有回头路了，韩厉当着他的面，将一份毒药和魂力送入了他的心脏处。

七天，他只有七天的时间了。

夜深了，人群渐渐散去，玉小刚还跪在原地。

当天渐渐亮起后，围着议论他的人又多了起来，玉小刚磕头的动作也愈发熟练了。

如他们昨天所言，已经消失匿迹很久的韩厉公开出现在了大街上。

他行色匆匆，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在他前往皇宫的这个过程中，有人高声询问“圣子殿下也是战争的支持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