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知道阿宝是为了季慕成才解禁他,他还是想要帮她逃出皇宫。
那个姓季的女子告诉他,可以帮他救走阿宝。
她也不想看到阿宝留在宫里。
阿宝都被下药了。
她主动吻了他,低声呢喃,恳求他的回应。
他们极致的缠绵。
皇后带着季慕成出现在门边,他被季慕成打断了双腿,苟延残喘……
接着是阿宝怀孕,孩子被杀。
他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一场大火将她彻底带走。
裴或雍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月白色棉细纱帐子,他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阵痛。
梦里的痛,和现实身体的痛。
这个梦,太长太长了。
也太痛了。
“殿下,您醒了?”守在旁边的盛夏一看到裴或雍醒来,激动得眼眶发红。
裴或雍目光怔忪地望着蜷缩在长榻上睡觉的小姑娘。
他听到盛夏低声说,“殿下,阿宝姑娘守了您三天三夜,刚刚才劝着睡下。”
“多亏了阿宝姑娘替您取出胸口的箭,两位御医都不敢拔箭。”
“殿下……”
裴或雍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有梦中她凉薄决绝的话。
“我从来不爱你,与你相遇都是刻意为之,一切都是计谋。”
那现在的沈宝璋,还是为了季慕成刻意接近他吗?
相遇,喜欢他,嫁给他,救他……
是否都是为了季慕成?
“去叫沈惟谨来见孤。”裴或雍低声说。
盛夏应诺。
裴或雍目光微凝,默默地看着沉睡的沈宝璋。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他都不受控制被她吸引。
可同样惨烈的人生,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如今父皇还在,大炎朝江山还没被季王父子夺走,比起他的感情,国仇家恨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沈惟谨大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裴或雍的其他幕僚。
裴或雍轻轻颔首,缓慢坐起身。
“冀州如今什么情况?”
“季王已经起兵造反自立为王,皇上知道之后拍陆将军前去平叛。”沈惟谨说。
裴或雍道,“季王在上京城潜伏已久,朝中有他的耳目,去准备马车,孤要进宫见皇上。”
“殿下,您伤势未愈,这时候不适合奔波啊。”
“无妨。”裴或雍说,他有梦中的记忆,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都有季王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宫里的细作很快就要对父皇下手了。
这时候如果父皇倒下,季王再稍加挑拨。
他的那些兄弟肯定要趁乱夺势,到时候大炎朝堂就再一次陷入内乱中。
在裴或雍的强势要求下,沈惟谨只好先去准备马车。
等所有人都退下,裴或雍忽地眼神微动,抬眸看向原本在睡觉的沈宝璋。
她醒了。
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殿下……”沈宝璋轻声开口,鼻子忽地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