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军队,潮水一般退去。
说起来,梁川郡的大将,也算是一员合格将领了,虽然是偷营失败而退却,也不至于乱了阵脚,反而在退却过程中,渐渐收拢了残军,在抛下一些尸体后,退回了城中。
白马上,郭文通手提锋利马刀,看着已然合上大门的城池,不由轻叹一声。
这七日来,不断的攻城,己方已是人困马乏,却依旧未将城池攻下来,这让郭文通心里憋着一股火。
“如果我有传闻中王弘毅这样的巨石机,此城或许早被攻破了吧?”郭文通摇了摇头,轻声叹息。
郭文通手下,虽有谋士几人,还有些武力不错的将领,治理各县的文官也不少,有着才能的工匠却不多,在得知王弘毅蜀军攻城的些许细节后,郭文通不是没有想过也依炮制。
可手下找来的工匠,无一人能制出几欲逆天的工具。
郭文通甚至想过派人潜入蜀地,偷取图纸,却寻不到那些物件是谁想出来。
至于硬抢过来……
郭文通虽然实力甚强,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达到可以从虎口里夺食的地步。
清理过战场,几员大将回到了郭文通身边。
此时的秦川大将,一个个阴沉着脸,对这次被人偷袭感到恼火。
“损失如何?”郭文通脸色平静,看了部将一眼,平静的问着。
“主公,我部伤亡共五百零三人。”一员大将回答的说着:“基本上一卫就完了。”
“张效城呢?”张效城是出袭的大将。
“死伤不足百人。”提到这个,几员大将的脸色又难看几分。
“对方偷袭的张效城有些本事。只从他们骑马而来,几乎声息全无,能看出张效城此人是个细心谨慎之人,有这人在此守城,我等忙了七日,倒也不冤。”轻轻笑了一下,郭文通说着。
几员大将听到郭文通夸赞张效城,有些不服气,若非自己七日来不断攻城,晚上休息沉些,也不会给了他们偷袭机会。
张效城了得的话,岂不会说,自己反倒不如这个鼠辈?
不过听下来,郭文通又提到声音之事,几人心中的不服气顿时化成了惊讶和疑惑。
“主公一说,还真是如此,他们在马蹄处动了手脚,追击他们时,也不见战马嘶鸣,穿的又皆是深色服饰……”
“不过,如此一来,让我有了新的打算。”抬头看看天色,郭文通说着。
几员部将迷惑的看着他。
“张寻,我军还有多少粮草?”郭文通向部将中兼管粮草的张寻问着。
“主公,我军粮草,约莫还够我军食用十日左右。”张寻如实回答的说着。
“十日?”
郭文通是一皱眉,十日左右的粮草可着实不多。大军每日的马匹耗粮也着实不少,如此一来,要加紧些速度了。
“既是如此,传令下去,今夜暂且休整,派人防御敌人再次偷营,其余人等合衣休息。”思索了良久,郭文通忽然开口,沉声说着。
转眼,又吩咐的说着:“令城中内应,今夜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打开城门。”
深夜,天空之中轰隆隆巨响。
乌云在天空中翻腾,不一会,大滴大滴的雨点,劈里啪啦的落到地面上。
本就发干的泥土,在雨水的滋润下,慢慢湿润起来。
雨,越下越大。
本来休息的大军,在大雨的掩护下,向着城池挪动而去。
雨中,梁川郡城越发显得迷离起来。
郡城此时的守城将领,是三十四五岁的中年男子,此刻张效城就站在城墙之上,目光望着远方。
他所望的方向,正是郭文通大军安营扎寨的所在地,只不过,在蒙蒙雨雾中,几乎什么东西也看不清。
前半夜,张效城率领一千精锐,偷袭了郭文通的大营。
只可惜郭文通为人太过小心谨慎,在刚冲杀进去后,被郭文通发现,最后只得折返回来,将士连夜出征自然疲倦不堪。
“前半夜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振奋了士气!”这样想着,心情稍微舒畅一些。
“将军,虽是八月天,可这雨水寒着呢,您还是去避一避雨吧!若是您有个闪失,我们该怎么办?”
一旁的一个老兵走过来,劝着他。
张效城叹了口气:“我一会下去避雨。”
若是他垮下了,这城池能坚持到几时,还真的不好说。
昨晚时候,险些被郭文通人马攻破大门,还是他带亲兵打了下去,至于太守,终是文官,不能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