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正通了两方天地。
同是四象,既然他能通,为什么她不能通?
她眉眼极其缓慢的抖动着,脸上的黑面具随着生息的先沉默再喷发开始颤抖,四象从其指尖凝现。
她朝着少年的方向抬起手,在他拔出那根手骨,在他将手骨插入某人喉咙时,眉眼一凝,颤抖的面具突然沉寂如同死物,她的手指沉沉点出!
天地之镇。
镇同一种动荡,镇同一种不平。
她以镇通两方天地。
与之前正强行纠正的紊乱搅动不同,刚刚变换的天地在这刻突然瞬间平静稳定,所有布阵之人胸膛内一阵堵塞,急之又急的气息再次一乱一堵一喷。
于是一息两息变成了三息四息。
两人两次四象,不仅为自己争取了四息,也为听雨声两人争取了四息,既有如此良机,听雨声当然不可能错过。
因徐知礼毫不懂得为侍之道,尽管他想得很多却也让他先前的观想常常很轻易便被大首领三首领打断,拨出的琴音也断断续续难听至极。
如今四息,他彻底入思入想。
琴音再响。
而另一处的乐曲已经结束,接受死亡绝望又将其化成淡然平静的云素将骨刺刺入一人喉咙,他没有将其拔出,因为在他刺入时那些剑已经扬起,已经到了半空,已经要落下。
没有预想中的无数剑光将他洞穿。
血从骨刺的缺口中喷出,喷到他的嘴角,在喷入他的鼻腔中。
他的脖颈上突然多出一双温凉的手,少女轻柔难过的话语飘到耳畔,抱住他的脑袋抱住他的后背脖颈竭力往后拖去,她拔出他的脑袋和嘴里的骨刺,洁白的额头贴着他的后脑,柔软的语气轻松推翻疯狂与冷漠筑成的城墙,沉沉飘进其脑海再重重落到其心头。
“那日在白阙宫里,我说过的。”
云素的眼眸从茫然空洞渐渐清晰,眼里的黑夜与夜中一点光明也逐渐从血雾里变得纯净透明。
“我想到了。”
她的声调多了些骄傲得意还有许多难过。
那日她确实如此说过。
一朵雪花从她的初境飘到了他的心里。
满玉街时,她也这么做过,她说他的没有了就用她的,可是先前一战她损耗的生息比他要多得多,此时用出这四象之镇后她初境中雪花消融一空同样一无所有,如何还能用她的呢?
先前绝然惊鸿之意充斥心头,已经到了极点,他早已不记得她还在术中,更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松开了她的手,此时想起,他哪里还能那般绝然?就连周身的痛苦也都变得清晰真实,眼前那些血雾也从原本的清晰变成模糊,一切遥远突然近在咫尺,一切惘然如梦似幻突然真真切切。
想到了,可是想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管是从那时步入初境还是从这时步入初境,境界与境界又有什么不同?难道他还能短短几日便从知初迈入迟晓?
“老师说我多了些什么。”
他不再平静,痛苦悲伤化作水滴洗去睫毛血雾,冷漠被柔软取而代之,与之前判若两人。
雪花落于心田之后。
他对周围的一切感觉越发清晰,一股奇怪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心灵。
像是那日初入修行一般,不过比起清净修行中的诱惑掠夺,这更像是一种沟通交流然后愿意。
“他没说你少了些什么。”
剑与刀在半空停顿,鲜血却接着喷涌,他还没被她拉走一步,这很短很短的时间就已经过去,琴音掀起狂风暴雨的篇章,它们继续落下。
“用它的。”
巫能通天地。
天地之正两息,天地之镇又两息。
两息之后又两息。
以他之意,动她之心,拨天地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