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牵她坐下:“方才,镇国公可有说什么?”
徐弦月摇头,将贺薛怀的话复述了一遍,秦越川凝眸陷入沉思:“看来确实应该小心皇后,宫中传召无可回避,贺薛怀身负武功,且是重臣皆是如此……”
月月身为女眷,若是强召入宫,亦是拒绝不得。
来日他必要上战场,远离京都,照拂不及,临行之前,该是想个一劳永逸法子的。
秦越川想得入神,徐弦月唤了他好几遍都不曾有反应。
她晃了晃他的手臂:“秦越川,你在想什么?”
“嗯,在想法子……”
徐弦月不解:“想什么法子?”
秦越川仍在思索,下意识接口道:“月月能够自由拒绝入宫的法子……”
徐弦月垂眼看他,沉默几息,冷不丁突然道:“秦越川是要出征了吗?”
他是重来之人,自是清楚何时是最好时机。
他早说过同南渊一战不可避免。
所以,如此迫切为她打算,唯一的解释,便是临行在即。
秦越川抬头时,便见徐弦月纯澈的瞳眸如一捧清水,静静地注视着他。
秦越川看见了她眼底的自己,即便不曾说话,也看到了她的眼中一丝的伤怀。
徐弦月叹一了口气:“是我让你……”
秦越川不等她说完,即刻打断:“不是!”
他很清楚徐弦月即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他最不想从她口中听到自称“累赘”“拖累”一类的话语。
秦越川握着她的五指,抵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温声道:
“这是我该思虑的。”
“若是月月不曾与我在一起,该是平平静静的经营铺子,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大抵不需要顾及这些问题。”
“你既是决定同我在一处,此类由我而生的问题,也合该由我解决。确实出征在即,我只有将这些琐碎亲手处理好,才能安心奔赴战场。”
徐弦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秦越川没有给她机会:“不是月月孤弱无能,皇家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摸透的,月月自小鲜少入宫,亦是鲜少与此类人往来,能做到今日这般,已是很了不起了。”
她自小,遇过最狠毒的,无非也就是杨氏了吧,可宫城里的人,远比杨氏要可怕的多。
徐弦月心底的所思所想皆被他一语道破,合上嘴不再言语,只听他说:
“我今日回府听闻消息时,很担忧,可同时也很高兴。”
“即便我不在身侧,月月也如一位真正的女主人一般,调动府内人手,甚至想到了通过联系衍虚与灵儿协助。青风同我禀报过,月月方方面面,考虑的都很详尽,便是由我亲自处理大抵也就是如此。”
徐弦月知晓他在鼓励她,若是由他,怎么会仅此而已。
“月月自己已是做的很好,如此我方才安心。眼下只是为这层安心再加上一层保障罢了,
“所以我,不想从月月口中听到诸如‘累赘’‘牵累’一类的话。”
末了,他补充了最后一句:
“你安好,我在战场才能安心。”
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情话,可是徐弦月心尖却似浸温水,如层层莲瓣,暖热得尽数舒展。
徐弦月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心事尽消,只弯唇,含笑点头:“嗯。”
“我说的所有琐事,自是包括大婚,我答应过月月的,出征前自会践诺。”
“嗯……嗯!?”
徐弦月当真惊诧,即便钦天司选的日子最早也是来年春日,秦越川这是?
她凑近他,不确定地歪了歪头,疑惑探究地看着秦越川。
一只手心贴着他的额头,一手贴向自己的。
不烫啊?
秦越川瞧她这副不可置信的小模样,忍不住取下她的手掌,捏捏她的面颊软肉,笑说:“月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