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侯爷的好意。”裴锦之笑如春风,柔柔道,“为了蓁蓁,本王也会保重自己的。”
楚蓁不由打了个激灵,差点被他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只求他少说两句。
她在茶几上看了看,端起一碟蜜饯,往他那头一放。
“这蜜饯挺好吃的。”她对上他的眼,很是真诚地说。
这蜜饯是裴如堇按照她给的配方腌的,如今就在谢氏与裴如丹新开的酒楼里作为零嘴送给食客,颇受喜爱。
顿了顿,楚蓁想到前世对甜品零嘴的最高赞誉,补充了一句:“不太甜的。”
裴锦之就拈了一枚蜜饯送入口中,嘴里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可能因为里面添加了玫瑰,蜜饯在舌尖上夹着清清淡淡的玫瑰香。
她错了。
明明又香又甜。
他对着楚蓁微微地笑。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北宜仿佛被什么戳了肺管子,一股烦躁之意爬上心头,忍不住又道:“看你们如今和和美美,本侯也放心了。”
楚北宜心中万般滋味翻涌沸腾,若早知道裴锦之能为裴渊洗雪沉冤,他是绝对不会把楚蓁嫁到裴家的。
可现在,悔之晚矣。
他平白给长房又添了助力。
楚北宜自认自己把情绪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在楚北深眼里,他就像是一张纸,他的情绪、他的心思赤裸裸地写在了纸上。
这个人的确是他的亲弟弟。
楚北深此刻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哪怕他依然对他没什么印象。
瞟见厅外朝这边走来的几人,楚北深当机立断地直入主题:“楚北宜,今日你我两房分家,我特意请了族长、族老过来为证。”
什么?!楚北宜差点失态地从椅子站了起来。
楚北宜朝厅外望去,夕阳下,四个年岁不一的男子簇拥着个老者走了进来,一个个表情端肃。
为首的老者中等个子,发须花白,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太师青素面直裰,清瘦矍铄,年逾花甲,却是步履矫健。
“叔父。”楚北宜看着青衣老者,语气艰涩地唤道,拳头在袖子里捏紧。
楚氏现任的族长便是兄弟俩的亲叔父,老侯爷的同胞弟弟。
“侯爷,好些年不见了。”族长拈须对着楚北宜笑了笑,说着,又蹙了蹙花白的眉头,“上一回见侯爷是几年前来着……”
他似在苦思冥想,后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与他一唱一搭地说道:“祖父,七年了。”
自从楚北宜回京承爵后,过去十年中,他只有头三年曾回闽州老家祭祖,那之后,就再也不曾回去过闽州。
其他几个楚氏族人纷纷对着楚北宜投以不满的眼神。
楚北宜有些尴尬,干巴巴地说道:“叔父瞧着还是这般硬朗,一如往昔。”
原本他已经算计妥当,大哥失忆,对侯府的家业一无所知,这家到底怎么分,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没想到大哥居然特意去闽州把叔父以及族老们都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