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罗青红策马出山(2 / 2)

敲门,门开,一位眼窝深陷的老妪站在那里,冷眼望着外面,身后是漆黑的房间,老妪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服部兵乙依旧默默地送信,但这次墨林不再按部就班,推开老妪,大步走进屋内,把后续的事宜全交给了宁远。宁远毫不犹豫,挥手护住老妪,身躯一震挡在门口,腰间的猩红判官笔显露出来,横眉冷对众服部兵乙,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服部兵乙手中的黑镰刀高举,宁远毫不退让,老妇已被恐惧笼罩。

宁远沉声道:“你们应知我身份,此刻在此办案,勿要轻举妄动!”

墨林在屋内,面色不愉,冷冷回应:“想动手,出去打,我调查需宁静!”宁远歉然,轻声道别,轻轻搂起老妇:“抱歉,老太太!”

宁远挥舞判官笔,单手护着老妇破窗而出,随即门扉重重关闭,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门外,声音嘈杂,刀剑交击声、服部兵乙的怒吼、老妇的呜咽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老妇在宁远怀中泣不成声:“晚节难保,晚节难保!”

宁远含泪拥着她:“我的青春,我的青春!”

屋内,陈设简朴,久未炊烟,一老翁卧床,面露惧色,自老妇离去便默不作声。

墨林向他微笑:“令公子何在?”老翁颤抖着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墨林施礼:“失礼了,那我自行寻找!”他大步搜索,最终在庭院水井旁发现一口棺木!

他脱下长袍,抽出藏于背后的桃木剑,刺入棺盖缝隙,用力掀开,顺手抓起一把泥土,熄灭了灵位前的烛火!

老翁目睹此景,痛哭流涕:“我可怜的孩子啊!”墨林淡然道:“生前不得安生,死后便求解脱,香火是献给神明的贿赂,你儿无福消受,反添困扰!”

话音刚落,他加大力气,硬生生揭开棺盖一角,然而里面空无一物。

这棺木是空的!

墨林转向老翁:“老人家,故去之人,与您何关系?”

“那是我儿。”老翁目光复杂。

“您确定夜晚未曾在此处歇息?”墨林指向棺木。

老翁勃然大怒:“乳臭未干的小子,毫无教养!”墨林闻言朗笑:“道士犹如浮萍,天地养育,何需他人教诲?”

老翁哑口无言,但目光中怨恨渐深。

“焚烧的不是真身,祭祀的棺木是假象,人也始终未见,颇有趣味。”墨林说完,瞥见棺木内有个布袋,干瘪而小巧。

他轻轻触摸,感觉柔软且微凉,不明其物,正欲细查,老翁扑来,神情决绝,似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好吧,我不碰它。”

墨林话音未落,老翁突然像被电击般收回抓住墨林的手,指着墨林蜡质般的手臂惊恐尖叫:“你已染上蜡人病,为何还要牵连我?”

这话带着深深的哀伤,触动了墨林的心弦,语气也柔和下来:“我会找回你的儿子,不管信不信。”

言毕,他轻轻拍了拍衣襟,墨林转身离去,门外的战场已成寂静,宁远立于中央,满身血污,服部兵乙横躺竖卧,每个人的腿上都刺着镰刀的利刃!

老妇颤抖着蜷缩在墙角,掩面悲泣,屋里老翁迅速上前搀扶她离开,脚步未曾片刻停顿,门又被狠狠地合上,门缝中窥见两双眼睛!

只是这次,一双充满了愤恨,另一双却满是困惑。

宁远敞开衣襟迎风而立,胸肌如同龙蛇缠绕,他解下腰间的酒壶,豪饮一番,仰天长笑,笑声中夹杂着几许哀伤,接着又笑又哭,如此反复,直至盏茶工夫才平息下来。

墨林等他宣泄完毕才开口:“如此一来,你与城中的将领恐怕难以和睦相处,你受累了。”

“道长,如你所见,我没有夺人性命,你教诲我众生皆苦,不应滥杀无辜。”

这话并无差错,地上的人都未伤及要害。墨林接过酒壶,痛快地喝了三大口:“生命脆弱如草,都在苦海挣扎,这是常态,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我现在的状态?”宁远苦笑了一下。

“在苦涩中找寻乐趣。”墨林用衣袖帮他擦拭血渍,动作轻柔而耐心。

两人并未久留,夜幕降临前回到了烛阴楼。宁远也在晓行夜宿订了房间,并未返回将军府。

夜深,两人闲聊。

宁远:“照你所说,这次行动并无所得,服部兵乙属于朝廷,我伤了他们,消息传到京城,对太子的处境更为不利。虽然他们沉默,但民众不会,舆论本就可怕,而此刻,风声更是让人胆寒。”

墨林:“你所说的朝廷早已面目全非,因此你对他们的好意也无济于事。既然撕破了脸,就无需顾忌颜面,这样做事反而更自由,我认为这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