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幻想背景,勿以现实理论作为依据。更不要套用各种实际枪弹数据。)
在地球联邦与泛联合军两大势力的地图上,S12是一个永远无法接近的死亡坐标。
那里除了斑驳的残墙断垣,只有锈渍斑斑的废旧钢筋。失去表面遮挡,破烂如同骷髅的门窗框架,在狂风中左右摇摆的塑料和毡布,以及汪积在地表凹处,表面浮泛着油腻腐绿的臭水。除了生存能力顽强的昆虫和菌类,再也没有发现过比老鼠更加高级的动物。
自然,不可能有人类存在。
任何人都无法质疑眼睛看到的事实————包括惊疑不定的泛联合军巡逻队士兵在内,侦查小队的每一个残余人员,都清楚无误地看到,那两发彻底改变战斗格局,命中率只能用“恐怖”形容的子弹,正是来源于S12废弃矿区的方向。
“集中火力,冲出去————”
魏文反应极快,命令脱口而出的同时,也握紧突击步枪,如同一头被缚已久急待脱困的猎豹,敏捷矫健地跃扑到早已选定的岩石背后,朝着已经陷入混乱的新联盟士兵扫射。
失去压制效果的泛联合军巡逻队隐蔽在装甲车背后。突如其来的反击,彻底打乱了稳定有序的进攻节奏。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太久————接连不断的射击瑕隙间,侦查小队的幸存成员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手正在暂时失去攻击力的装甲车掩护下,紧张急促地调节电子频率请求空中支援。最多不超过三分钟,保持游弋状态的攻击机就能抵达战斗区域上空。
“快!加快速度冲出去————”
魏文一声大吼,从岩石背后猛然跃起,右手一边连扣扳机射空所有子弹,左手同时从后腰抽出备用弹匣,以最快速度完成一系列调换动作。远超常人的视力,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发挥出应有的效果,迅速判断出最适合攻击,却能够将对射伤害减至最低的所有位置。
其余的小队士兵紧跟其后,在火力对等的情况下,轻装化的侦查人员唯一优势就是速度。他们忽视装甲,甚至连最基本的战斗服只是搭载能量包和推进器。一旦被命中,被引爆的能量会在瞬间裹住全身,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继续节省能量。虽然不明白救援部队为什么出现在北面,魏文还是将背负式跳跃器调节到最大,双圆形喷口射出强大的淡蓝色气流,以超过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猛冲出去。
这是他的最后一格能源。如果不是在此前的运动战中消耗太多,加上特殊地形限制,新联盟巡逻队根本不可能仅凭几挺机枪完成封锁。
蓝色气流笔直冲出山谷,没有丝毫犹豫,魏文扔掉手里已经第二次打空的突击步枪,从腰部侧面抽出MFP手枪,手指死死扣紧扳机连射。这种使用九毫米弹头的近距离作战武器,发射速度极快,可以顷刻间打光整个弹夹。但是,它的缺点也同样明显————后坐力过于强大,使得它在稍远距离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度,纯粹只有压制效果。
散射的子弹撞击在战车表面,划出一道道密集的白色弹痕。四散飞溅的火花,使隐蔽在车体后方的泛联合军士兵根本无法抬起头来。几分钟前,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战局竟然在瞬间逆转。紧跟其后的两名侦查士兵,也搀扶着头部重伤的同伴跃出谷口,在喷射器的强大推动下,朝着西面方向疾冲。
下意识舒了口气的同时,魏文也将身体朝西面微转,左手用力按下电子控制器钮键,却没有感受到从背部传来的强大推感。相反,制式头盔的聚脂凝胶层表面,与眼部瞳孔对应的位置,却突然冒出一道令他浑身冰凉,急促闪烁的刺眼红光。
这是能源耗尽的提示。
也意味着,肩膀上的背负式喷射器,已经变成毫无作用的废铁。
与此同时,对面不过六米远的装甲车右侧,出现了一个浑身污血的疲惫身影。
那是一名泛联合军的巡逻兵。
他身上的战斗服满是尘土,右侧头皮应该是被子弹擦破,正在朝外渗溢出鲜红色粘稠液体。面色有些苍白,手里却握着一枝突击步枪。已经抬高的枪口,正指魏文眉心。
没有能量,MFP手枪的子弹也被倾泻一空。。。。。。魏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惨然一笑,扔掉已经毫无作用的武器,把双手缓缓举过头顶。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成为战俘。
这决不是重新得到生机,并且远离战场的机会。而是意味着,将在暗无天日地下矿洞中渡过余生的悲惨未来。
地球文明已经进化到前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但是,在某些地方,仍然需要以最原始的人力进行挖掘。
机器,终究不是最为万能的东西。
远方,隐约传来一记沉闷的枪声。如同积郁已久的雷声,轰隆中带有快如闪电般的迅猛。即便是魏文远超常人的视力,也只能依稀判断出一道带有炽热焰尾的直线,流光般钻进泛联合军士兵的颅侧,在骇人的裂音中爆开,泼洒出漫天的浆泥血花。
几乎在枪声入耳的同时,魏文也本能地做出规避动作,猫腰钻进草丛,朝着同伴撤离的方向拔腿疾奔。
射击的位置已经偏向西北。显然,救援部队来的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配备精良的特种小队————前后两次射击的位置偏向度足足超过六百多米,这绝对不是单凭人力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能够改变的。
泛联合军巡逻队没有追上来。从头顶横掠而过的攻击机,也没有发现被茂密植被掩护下的魏文等人踪影。半小时后,相互负载勉强维持短途跳跃的侦查小队,已经脱离了新联盟控制区,进入地球联邦的火力警戒范围。
。。。。。。
“头儿,他们。。。。。。呼,他们是谁?”
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列兵瘫坐在地上,喘息了近五分钟,才用力扯下头盔,好奇而疲惫地问。
他所指的,是那些从枪口下救了自己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