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2 / 2)

与人为善?谁家人管一上来就挑眼叫与人为善?红叶心中暗骂几句,但看骐骥以礼相待,倒要给他个面子,正要接茬,却听紫衣女道:“要她担待?到底是谁担待谁?我善与不善,那是对别人。现在可是她求着进我的门。”

抹不平局面,一直情绪平稳的骐骥也有些头大,回身笑道:“夫人,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呐。您明明是要做好事,又何苦给人留下恶名呢?”

“他敢怪我?他敢怪我我就把他逐出师门。还有你,骐骥,这千真观我看你是不想呆了。既然你一心向着你的大恩人,那你跟他一块走!”紫衣女抱起双臂,转身就走。显然紫衣女身负武功,紫衣一动,就飞仙登月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骐骥很是无奈,先追了一步,觉得不妥,又转回身来向红叶再行礼:“教主,您随我来吧。恩人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接到您,就立刻带您回千真观,免得被歹人抢先。”

红叶被无端端数落这半天,气都要气死了,要依着她脾气,非跟这紫衣女走相反的方向不可。但她心头被千真观这三个字触动——几年前她与昀汐星夜烤鱼吃的时候,昀汐提过一嘴,说他的第一任师父是千真教的崇阳真人。千真教,千真观……这大概率不是巧合,反正自己没线索,不如跟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跟着骐骥来到一处密林外。密林外早停了一架马车,两匹青花高头马套着辔头,虽未奔驰,却掩不住良驹之相。显然,紫衣女和骐骥是乘此车而来。

骐骥刚要请红叶上车,空中忽然传来紫衣女的骂声:“好你个骐骥,果然吃里爬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只听紫衣女一声口哨,青花马立时长嘶呼应,抬腿就往前奔,显然是听了紫衣女的吩咐,不许红叶乘坐。

这一下,红叶可彻底恼了——不让我坐是吧?我还偏要坐。

她运起身法,足尖轻点,一个腾跃就飞身落坐马背,双手执住缰绳向后一扯,就想生生勒住马儿去向。但马儿受了紫衣女口哨蛊惑,竟生了宁死不从的心,脖颈一摆一昂,就挣脱了束缚的辔头,扭身就往密林后的小溪里扎了进去。扑通一声,红叶跌落水中,摔了一个嘴啃泥。青花马则得胜还朝,在紫衣女傲娇的嘲笑声中缓步离开。

一身泥水的红叶被拉上岸时,伸出援手的骐骥还得一脸无奈的为紫衣女辩解:“教主勿怪,夫人她少年心性……”

“少年?”红叶翻了一个白眼,“她几岁?”

骐骥笑道:“夫人四十有二,正是从容优雅的年纪……”

从容?优雅?红叶咬牙切齿:“我问你,这俩词和她沾边吗?”

骐骥扶额叹息道:“其实夫人平时不是这样的……大概是爱之深便责之切……”

红叶脱下外袍拧干水分:“爱?谢谢她。这样的爱我真是生平头一次见。”

骐骥想了想,道:“小道听说,婆媳恩怨自古有之,想来夫人也不能免俗吧。”

“媳妇?谁是她媳妇?”红叶瞪圆眼睛,“谁是她媳妇倒八辈子霉吧。她这种人生的儿子八成也没品,她家就不配有媳妇。”

骐骥扑哧一笑:“教主您可把自己绕进去了。夫人与恩人虽然年纪相差不足十岁,名为师徒,但论起辈分,到底是养母养子的情谊。教主您与恩人既已喜结连理,严格意义上,您肯定是夫人的儿媳啊。”

“说了半天,你恩人到底是……”红叶脸色一沉,“……你恩人姓杨姓萧?”

骐骥喜道:“正是正是,萧师兄正是我的恩人。我九岁那年,家父遭奸人陷害因公殉职,人牙子拐了我,恩人几经辗转把我赎了回来,还送我到千真观学本事。没有恩人,也就没有骐骥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