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厉声呵斥:“袁崇焕,天下人都以为辽东驻扎朝廷精兵劲旅,在朕眼里辽东驻扎的是土匪,是走私商。
从前朝廷财政窘迫,拖欠辽东军饷,导致募兵,练兵难如登天,尚且情有可原。
这半年来,朕补齐往年拖欠辽东将士的军饷,额外补偿辽东将官,更参考以往军功封侯,唯恐朝廷力有不逮,怠慢辽东将士,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影响辽东战力。结果呢,你怎么报答朕的,告诉朕,你训练的新军呢?”
袁可立,袁崇焕都向他保证赴辽全力以赴训练新军,今袁可立训练辽东新军,登莱东江新军。袁崇焕在辽东非但没有训练出新军,麾下关宁铁骑将领还和朝廷玩起待价而沽。
失望。
失望透顶。
袁崇焕惨遭怒斥,亦清楚自身辜负皇帝信任,生怕失去皇帝信任:“陛下,臣请求戴罪立功,半年内,臣绝对给陛下满意的交代。”
朱由校指节重重的敲了敲桌面,冷酷说:“半年,朝廷还有多少半年,每年朝廷在辽东投入四五百万纹银,真以为朝廷的钱粮都是凭空而来吗?”
袁崇焕欲辩驳,不知从何说起,惭愧的说:“陛下,臣愿立军令状,若半年内不能给陛下满意的答复,臣愿自裁献上首级。”
朱由校怒气未消,呵斥说:“朕要守辽,复辽的精兵,要你首级何用,辽东之事,你能胜任便胜任,不能胜任朕另请高明。”
袁崇焕左右为难,宁锦之战朝廷赏赐不公,他辞官泄愤,今皇帝赏罚分明,是他御下不严,把事情搞砸了。
辞官。
他说不出口。
“陛下,臣能胜任,求陛下再给臣次机会。”
朱由校斩钉截铁说:“好好研读卷宗,想清楚解决方案,改日给朕答复。”
袁崇焕如释重负,恭敬领命。
这时,祖大寿出声说:“陛下,末将将家眷送来京城,请求亲自前线辽东戴罪立功。”
毛文龙紧随其后说:“末将亦愿意将家眷送来京城。”
朱由校冷冷盯着祖大寿,毛文龙,说起具体情况,祖大寿,毛文龙的情况有相似,有差异。
两者均有形成私军的趋势,全御下不严,不过,祖大寿始终处在抵抗建奴最前线,毛文龙待在后方牵制建奴。
然而,毛文龙的战报远比祖大寿的战报内容水分更大,欺骗朝廷嫌疑更大。
对于祖大寿。
他是寄予厚望的,对于祖大寿历史的遭遇亦非常的同情。
一代名将,据关外,收关内,堪称往复有忠义,
两朝贰臣,悖前主,负后主,真个里外不是人。
然而,不代表他对祖大寿御下不严,克扣军饷,盗卖军粮战马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朱由校言语冷酷说:“把将领家眷困于京城,以此勒索将领效忠,朕不屑做下作的事儿。
百官做事,朕有自己的原则。
文武百官,按照朕的要求将事情办成,朕会论功行赏。按照朕的建议将事情办砸,朕亲自给百官背锅。
百官不听朕的建议,以自己的办法把事情办成,朕亲自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百官开拓,文官不会上书弹劾。
百官不采纳朕的建议,结果把事情搞砸了,那就等死。你们身为地方要员,半年来办成几件事儿,都说说,朝廷留你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