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还有二,盘点天下,可能与主上对抗的势力,都应该安排一些暗子了,此时,风云初起,无论是谁,都还没有完善的体制,是可潜行,能在各个体制内上爬,果然是好,不能也并无关系,哪怕一兵头一小吏,日后,也必有大用。”沈轩淡然笑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我们派出去的人,但是如果在它乡受到重用,却也不会甘心为我一棋,就算种种措施,也难以控制,唯有那些地层的人,更可信一些。”
“不过,夺天下,暗策虽好,也是辅助,主上如能以堂堂正正之师,横扫天下,那些暗棋为了自家性命富贵,为了后世子孙计,自然奉命,如主上不能,掌不了大势,也制止不了他们各为其主了。”
“而明道者,吸取流民一策足矣,天下流民如此之多,又经这次,多以起乱,谁不惧之如虎狼?唯请主上能大仁,收之!”
“也许其它的郡县也可收之?”方信摆了摆手,信手整理着案上文书,说着。
“怎么可能,郡县哪有这地,哪有这粮,哪有这制?既没有土地安置,又没有多余粮食安置,而且,附近郡县,都是享田地识经文的士大夫,都各有自家的佃户,哪有什么空间来收留流民?这天下之大,能收留流民者,不过一二,其中就有主上,如此,天下都知主上大仁大义。”
“说的好,我就要这个仁字!”方信坐在桌前,用若有所得,若有所失的目光,看着遥远的场景,一时间竟使房间内一片沉默。
房间内,一时静极了,连茶炉子的水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方信怔怔的观看着某种虚空,在那里,上百万血光冲天而起,布满天幕。
而一颗世界珠,光华灿烂,其光纯然,护住了方信,镇压其气运,光辉之下,紫气徐徐,也甚可观,不过,这满天血光,此时并不进攻方信。
方信此时,智慧大开,一见之下,就是呵呵一笑,随又微叹口气,低声说着:“人在作,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凡天地大运,人皇变更,都只问其功,少问其罪,何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本来就有无比激烈的杀戮,乱世群雄,谁不染上百万血?不杀不成龙,如果直接就追究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人,能活到最后了。
所以,有句话,就叫“人生盖棺论定,一日未死,即一日还不究竟”,特别是人皇之争,都是如此。
方信只要还有争夺人皇的机会,这间接引得百万人死亡的大罪,却不会现在就落下,如是日后成皇成龙,天地人大位拱卫,治理教化,得以生得亿万功德,先前这些杀戮,相比之下,就自然不足道了。
而且,天地起杀机,其中杀运无非借于人手,因此罪责不全在人,要落在人身上的,不过二成而已——这还是方信稍逆天机,提前十数年而为之,所以多获一些罪过,如是完全顺运而为,那其罪最多一成,虽说如此,如果竞争人皇失败,就这一成大罪落下,也是沉重无比!
当然,和天地大运的杀劫无关的,比如说不必要的杀降杀俘杀民,此不在上列,所以自古杀降杀民不吉。
方信思及,才真正明白,原来明了至理,才不受迷惑,种种之事,莫不如此。
成王败寇啊!
成王之后,就有机会恩泽万民,而且以后数百年的太平的功德,也算在其内,所以无论多少罪,一般来说都可消除,如是失败为寇,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其报速来,为祸深深!
“那好,就如此执行吧,卿有功于我,日后必不相负,必以富贵共之!”方信这时清醒了过来,说着。
“臣愿主上效犬马之力!”
“不过,作事要纯,你先前安抚流民的文条不错,但是本抚再加一些——传我令,调讲武堂全数学子,以及前丘卫,前来协助安置流民,如是房屋不足,以本抚衙门之侧殿安置,如粮食不足,从本抚私库中取,本抚亲自于官民一起安抚,不使于冻馁在此——就如此罢!”
“主上英明果决,臣恭谨受命!”就因为数十年精研不休,才知道方信如此处置的深意,这句恭维的话,就说的真心实意。
安民唯诚,尽心尽力,是有父母之心
杀戮果决,循道而行虽伏尸百万而毫不迟疑,是以明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