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
“早上起来付过账就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
“不知道。”
“她没说啥?”
“没说啥。”
膏药和玉骨半醒半不醒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蓝雪没留话,我只能离开。结果刚走没两步,老板又喊住了我:
“她没说啥,但是她留了个东西给你。”
“留的啥?”
老板转身回到店里,再出来,手里竟然拿着姑罗给蓝雪的那个玉鹤簪子。
蓝雪……这是要和我们永远分别吗?
刚才我还想,有玉骨头上的玉鹤簪子,我们再见面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啥。
可是现在,我看着老板被油渍弄的脏兮兮的手上,那根白透玉润的簪子,突然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定定地站在原地发愣。
我对蓝雪没有男女情,我们只是在生死间走了很多回。我心里的难受,是一种失去同类的难受。就像末世里只有三五个人类,现在还死了一个一样。
老板看我半天没反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饭馆。可能忙着收拾收拾要开张营业吧,直接把簪子放在地上就走了。
我当时心里就刺痛了一下。
失去的,就真的没有价值了吗?
我把膏药放在地上,扶着玉骨过去把簪子捡起来。玉骨醉眼朦胧中看见簪子,迷迷瞪瞪地问了句:
“蓝姐呢?”
我把蓝雪的簪子插在玉骨的头上,说:
“走了,可能想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吧。”
找了个宾馆住下,玉骨起来的时候,发现我正呆坐在电视前看动画片。
膏药在沙发上睡的鼾声如雷,玉骨第二次问我:
“蓝姐呢?”
我说:
“走了,昨天晚上喝完酒就走了,可能是想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吧。”
玉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她的新生活?什么意思?”
我说:
“就是离开我们几个,过正常人的生活。”
玉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们几个怎么了?和我们在一起不正常吗?”
我心里突然苦涩:
“我是鬼王,你是千年不死精,我们哪里正常了?”
玉骨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想辩解,又不知道说什么。一回头看见膏药,立马指着他说:
“可是膏药正常啊。”
我说:
“对,只有膏药还算正常。可是膏药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他的生活和蓝雪没有关系。”
玉骨看着膏药,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脸上的怒气却慢慢聚集起来。
我感觉不妙,正要起身拦住玉骨,已经迟了。
只见玉骨一个箭步窜到沙发前,抬手,下落,“啪”地一声脆响,一个耳巴子就抽到了膏药的脸上。
膏药被打醒了,也打懵了:
“打我干啥?”
玉骨气愤的小脸通红:
“都怪你,把蓝姐气跑了。”
膏药眉毛揪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