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格,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言语上这般争锋?”福晋无奈的开始劝说,但是她想她的劝说是没有用的。
“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过说话直了些,让各位姐妹心中生了怨是妹妹不好。这样吧,妾身亲手做了些香囊,当作赔礼赠予姐妹们。”
白芷笑着从苏绿筠身后走了出来,怪不得格格要她今日将香囊戴上。
香囊是内务府那边的送来的,每个院子中都有不少,只是其中的香料是苏绿筠闲来自己调的。
白芷将盒子中的香囊一一奉于府中的这些女子,只有在给陈婉茵的时候,白芷小心的从盒子中暗格中拿出一个不同的香囊。
“苏格格真是好情趣,暖吹调香,冷芳侵梦,一晌消凝。”高曦月闻着香囊里幽幽的梅香说道。
苏绿筠嘴毒,但是她是真的才情出众。
高曦月曾在苏绿筠的院子外见到过翩然的舞姿,曾经听见苏绿筠的琵琶声和她的江南小调。也曾在前院见到执着黑棋将王爷步步蚕食,也曾见过她挥毫题字和泼墨成画。
江南来的才女,她嫉妒,但是心中承认自己不如苏绿筠。
没想到苏绿筠还会调香,王爷身上时不时更换的香囊原来都是出自苏绿筠的手。
福晋也闻了闻她手里的香囊,幽幽香味中透着安神,福晋面上虽不曾显,但是心中也是很喜欢这股香味。
只有金玉妍有着紧张的闻了闻,她虽然觉得苏绿筠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给腹中所有女子送上毒香囊,但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份防备,直到身后的贞淑轻轻的拍了拍她,她这才放心的收着。
“妹妹心灵手巧,这香囊制作精美,香气温和悠远,素练,去将库里的如意镯取来。”
··············
花园中,苏绿筠慢慢的走着,白芷不解的问:“格格,那些香囊有安神的效果,为何给陈格格的香囊倒是提神的?”
“婉茵爱画,若是画到一半疲惫毁了画她会更伤心的。”
况且,安神的香囊只是让她们睡的快而已,至于睡着了梦见什么她就管不着了。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她们渴求的能在梦里看见,现实中却过着这般不如意,不知道心中会有多难受郁闷。
她未曾下毒,只是让她们在梦中过上希望的生活,她可真是善良。
金玉妍走在苏绿筠身后不远处,隐约间好像听见苏绿筠身边的侍女说香囊有安神的效果,为何要送给她们?
她还不稀罕呢,安神的药她也有的是。
金玉妍气鼓鼓的回了自己院子,将手里的香囊扔给了贞淑。
“检查下,可有害人的?”
贞淑点头,小心拆开香囊,仔细的闻着,检查着。
“格格,这香料的确有安神的效果,而且用的都是名贵的药材,并没有有损身体的药物。”
闻言,金玉妍立刻皱起了眉毛,苏绿筠怎么可能这般好心。
不过,贞淑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金玉妍的疑惑。
“格格,这怕是苏格格给王爷做香囊剩下的料做的,香料放的不多,看香料颜色也是存放一段时间了的。”
金玉妍松了眉毛,苏绿筠本就处处讨好着王爷,王爷身上的那些物件很多都是苏绿筠亲手做的,衣服上的苏绣,香囊等等都是。
接过贞淑递过来的香囊,金玉妍放在鼻尖闻着,“难怪这般好闻,原是苏绿筠精心为王爷做的。她倒是大方,这样的香料说给人就给人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在苏绿筠那里得到这些边角料了,她屋里的茉莉生了一年了,还是比她精心养着花开的盛。
众人都很喜欢苏绿筠送的香囊,晚上睡前都还时不时闻着。
··············
夜
弘历和苏绿筠对弈,突然说起了今日请安时的事情。
“绿筠怎么能将那些香的余料赏给其他人?不是说是特意给爷调的吗?”弘历温柔的说道,语气中却有着一分不满。
“那是调失败的香料做的,用料精贵,浪费了也可惜。”
“不许了,失败了就扔了,绿筠做的只能爷一人才能用,知道了吗?”弘历拉过苏绿筠落棋的手说道。
“是,妾身知晓了。”
弘历满意的看着苏绿筠,随后落下一子,“绿筠,你输了。”
府中,除了苏绿筠的院子中还有烛火亮着,其他地方全都早早的熄了灯。
福晋睡的很安稳,她回到了绛雪轩选秀那日,看见王爷坚定的向她走来。
“富察氏端庄贤惠,秉性温婉,是为嫡福晋。琅嬅,你是爷的妻子,是唯一能站在爷身边的人。永琏聪慧,瑾瑟乖巧,琅嬅为爷生了一双好儿女。”
她和王爷牵手在花园中赏花,在王爷为她戴上小朵小花的时候,她却在王爷抬起的袖子上看见了苏绣的花朵,她不会苏绣,这是苏绿筠绣的。
“啊!”琅嬅从美梦中惊醒,她背上全是冷汗。
看着孤零零只有她一人的床,泪水不停的开始落下。
“福晋,这是怎么了?哪里难受?还是做噩梦了?”素练着急的看着福晋,又是擦汗,又是擦泪。
“素练,我没事,没做噩梦。”是美梦,只是现实太残酷了,残酷到她贪恋梦中温柔的王爷。
为何不能回头看看她。
高曦月的院子中,她没有哭,只是推开了窗户,一个人看着天上的明月。
星璇哭着看着自家格格抱着虚无的琵琶弹奏了。
梦中,她也回了绛雪轩,没有黄金百两的侮辱,她不再是王爷不得不收下的格格,她也被王爷放在了福晋和青樱前被坚定的选择了。
不再是阿玛拼死治水,在江水中为她求来侧福晋的身份,她是王爷亲自选出来的侧福晋。
“星璇,你说若是王爷能喜爱我些,阿玛是不是就不用再去江南了,听说那里今年的水灾很严重。”
明明她也看见阿玛笑着说她嫁了好人家,明明也见了阿玛在朝堂上意气风发,而不是如今殚精竭虑,早生华发。
金玉妍抱着贞淑默默的流泪。
“贞淑,若是我能留在玉氏,如今世子妃一定会是我。”她本该和世子夫妻恩爱,相伴一生的。
玉氏的天她再见见不到了,玉氏的风她也再也吹不到了。
她本该是玉氏的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