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诸多暗卫在宫中,又有姜时护着,怎会被生擒?
“军医被屈打成招,”向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南浔,“他招供说是受皇后所托……”
“宫中守卫?”南浔深吸一口气,眼神深邃,声音有些不自觉地颤抖,“你是在说姜时吗?”
向西在南浔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中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姜少爷亲自带人擒之...”
闻笙静静地站在南浔身后,听到这话也不由得面色一僵,她下意识地看向南浔。
南浔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她压制下去。
向西继续道,“如今城中雍凉王军已分两队,一队围堵在宫中,请求圣上允许他们迎回雍凉王之尸,带回雍凉安葬,同时,他们也在逼迫圣上交出废后,不然…”
向西之言并未说完,但南浔与闻笙却是都听懂了,不然雍凉王军必反。
向西顿了顿,又道,“还有一队围堵在府外,要太尉府给个说法。”
而此时,城外的王军已经整合了大部队,将整个盛京城围得水泄不通,如今这种局势之下对南家极为不利。
南家大部队并不在盛京之内,便是大军能迅速集合从外围而攻,怕是那时王军已然进城。
而随着齐怀薨了的消息传开,城中的百姓也开始陷入混乱,躲的躲,逃得逃。
有些激愤者,也围堵在太尉府之外,他们大声咒骂南家守护了几辈子的国土,却在最后时刻坑害了百姓,简直比叛国贼还令人恶心…
南浔沉思一瞬,姜时的叛变,颠覆了局势,军医之言更坐实了南家之乱,如今她只能立刻做出其他的应对。
“城门谁在守?”南浔问道。
向西回道,“城门守卫和执金吾。”
南浔闻言回头看了闻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后转身对向西说道,“立刻召集所有人,去我书房。”
说罢,她回屋收整,片刻后着了一袭铠甲立于闻笙前,问道,“闻清清,我们去了那么多城,你最喜欢哪城?”
闻笙没想她此时还会有心思问些旁的事,但她并没有敷衍,而是认真想了想,回道,“德州…”
南浔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是。”成婚那日虽是如约往德州运送了喜酒,却终是没能与他们一同坐下来喝上几杯。
她转身拿起一旁的剑,“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再四处游玩,之后便去德州乡下买一处宅子在那里久住下来吧?”
“好啊。”闻笙回道。
她眸眼温柔,仿佛南浔说什么,她都觉得好,她去哪里,她都跟她。
南浔心口发涨,上前一步,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乖乖等我。”说罢,她开门离去。
从她的院子走到太尉府门前并不是多遥远的距离,可南浔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惨死在前世的,南家人的尸首之上。
满地的鲜血溅染透了她新着的铠甲,每一滴都在提醒着她,南家满门曾死于非命,死于帝王的猜测,死在这烂透了的北齐之下…
但这满地的尸骨也化作无坚的铠甲,让她无畏向前。
太尉府的大门打开,围堵在府门之前的王军皆被她这一身的杀气所摄,唯有庞泯坐在马匹之上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