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周的车被助理开走，他坐上了卫远征的副驾。

“想吃什么啊？姜宜。”卫远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姜宜。

“可以吃火锅吗？”

“你能吃辣吗？”

“我能，可是我妈妈不让我吃。”

“那就吃不辣的吧。”

“卫叔叔，我告诉你我妈妈不让我吃，不是说我不能吃，而是你不要告诉她我今天吃火锅了。”

“不行，姜宜。撒谎是不对的。”

“…那这样吧，”姜宜想了想，“你可以告诉她我吃火锅了，但是吃完再告诉她可以吗？”

“可是我已经知道她不让你吃火锅了，现在说和吃完再说，性质是一样的。”卫远征眨眨眼。

“那你们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我可以吃辣的，你陆叔叔不行。”

“点鸳鸯锅吧。”

被cue到的陆怀周帮忙做出了决定。

“真的点鸳鸯锅吗？”

“真的。”陆怀周看了姜宜一眼。

“那我一会儿也吃辣的，你们不能拦我，拦我我就哭。”

卫远征皱皱眉，“姜宜，你要这么说，那我们肯定不能去吃火锅了。”

“为什么？我都这么坦白了，又没撒谎。”

“你说的对，你不能撒谎，同样的我也不能撒谎，所以火锅吃不成了。”

“这就是【对】的悲剧吗？原来莎士比亚是这个意思啊？哎……”姜宜像个小大人一样微微叹了口气。

他话音一落，中文系毕业的卫远征就跟陆怀周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是惊奇。

“他几岁了？”陆怀周忍不住问道。

“快6岁了？”卫远征笑着问道，“是不是快6岁了？姜宜。”

“是啊，我是精子库出来的，我从小没有爸爸，我想吃火锅……”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要是姜自韵在，她早一巴掌下去了。

卫远征和陆怀周面面相觑，继而同时轻笑出声。

“这孩子，有意思……”

陆怀周扭头看向了窗外，想了想继续道，“就去吃火锅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妈妈不让你吃火锅。”

“她说吃完牛油火锅衣服太臭了，她懒得洗。”

陆怀周，“……”

二十分钟后，“俞乾”火锅店。

包厢里，两大一小围着一个鸳鸯锅。

姜宜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他一边往嘴里塞着各种卫远征帮他煮好的食材，一边发出“嘶～嘶～”的吸气声，然而并不影响他进食的速度。

“有那么好吃吗？”陆怀周递了一杯牛奶给姜宜。

“陆叔叔，嘶～你怎么不吃啊？你妈妈也不让你吃辣的吗？”

“你陆叔叔对辣椒过敏，从来不吃辣的。”卫远征抽出纸巾擦了擦姜宜沾满红油的嘴。

“怎么会辣椒过敏呢？辣不是痛觉吗？”

“辣椒里有辣椒素，过敏跟痛觉没关系。”陆怀周解释道。

“那你的人生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还好，”陆怀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才5岁的孩子闲聊，大概因为这个孩子一点儿都不像5岁，“我小时候也吃过，跟芥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