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不清楚我们这行，聪明人不愿意做，懒人又做不来，”胖女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找外面人做，要么偷懒耍滑不出力，要么做几天，就攀高枝，为了多挣几百块钱，到别人那了，还是用老乡好，知根知底，不偷懒，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在外面打工，跟着外面老板，受气不说，有时候还拿不到钱，所以我们也愿意跟着老乡做，至少他们不会赖我们的钱。”

钟瑖笑笑，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做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规则。看着不起眼的按摩，要做好，也要有自己的规矩，自己的班底，不然，做不好。

说说笑笑，就做好了脚摩，胖女人又说：“老板小腿肌肉很硬，这几天跑了不少路吧？我看老板这个坐姿，也有点僵，是不是腰背有些酸，我再给你敲个背，做好了，你再睡个午觉，一觉起来，我保你身体轻松。”

被他一说，钟瑖也觉得腰背有些酸痛，于是点点头。胖女人又给钟瑖做了全身按摩，做完还给钟瑖踩了背，别看着妇人长得胖，踩在背上，却也不觉得沉，来的个轻柔，按完踩完，钟瑖真觉得一身轻松。

按摩完，那妇人让钟瑖签了单子。临走，突然压低声音，一脸暧昧笑问：“老板，还要点别的吗？”

钟瑖正看手机上的时间，也没注意妇人脸上的表情，摇头道：“够了够了，不用了。”

“不是，老板，我是问你，要不要找个小姑娘，也是我们扬州的，可水灵了，老板听说过扬州瘦马吧？要不要见识见识。”

钟瑖倒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妇人还兼拉皮条，想把钟瑖来个一鱼三吃，脚摩按摩加大活。

只是钟瑖现在哪还有这个心思和精力，他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为免妇人再纠缠，起身去了厕所。

钟瑖出来，手机响了，一看是王飞，“钟瑖吗？我王飞，你现在在哪呢？”

钟瑖说了酒店名。

“那你别动，我现在就去接你，哦对了，你住在哪间房。”

钟瑖又报了房间号。

“你别动，我半个小时就到。”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钟瑖看了看时间，刚过一点，半个小时以后就动身就茶室，似乎也早了点，看来王飞是想找自己商量什么事。

钟瑖用电壶烧了杯水，给自己沏了杯茶，还没喝完，门铃就响了。

钟瑖把王飞请进来，正想也给他倒杯茶，王飞道：“不喝茶了，给我瓶矿泉水吧。”

钟瑖都给他一瓶水，王飞一仰脖子，灌了半瓶。钟瑖笑道：“怎么回事，你这是多久没喝水了？”

王飞放下矿泉水瓶，“忙了一上午，一口水还得喝呢。”

“不是约三点在茶室见面吗？你现在跑我这，有事吗？”钟瑖问。

“也没什么大事，这两天，我找人调查了下你们公司，发现了些挺有意思的事，想找你聊聊。”

“我们公司？不就是一家做It起家的公司吗？有什么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公司是谁创立的？”王飞问。

“不是韩董吗？”

“不是，公司初创的时候，你们韩董只是老板的助理。你不知道吧？”王飞问。

“啊？不知道，公司介绍上没有啊。你不会搞错了吧？”钟瑖问。

“不会搞错，我问了上海本地一个消息灵通的朋友，才打听到的。”王飞道。

“怎么回事，那以前的老板呢？”

“你别着急，听我详细说。你们公司和联想其实差不多时间创立，而且都是以研究所的名义开的，你知道吧？”

“知道呀。”钟瑖点点头。

“你们公司虽然没联想做的那么风生水起，但你们那位姓秦的前老板还是挺有办法的，赚了不少钱。后来，联想玩mbo，也就是管理层收购，把公司变成姓柳的了。你们老板看着眼热，也想照方抓药，也玩一把mbo，把公司转成自己的。可他没有柳总那么长袖善舞，方方面面关系搞得定。他提出方案后，市里面不批。”

”不批？为什么，当初好多企业不是都这么做的吗？“钟瑖奇道。

”具体什么原因，我那朋友也没细说，总之秦总想尽了办法，托尽了人，可就是上面就是没批。最后还发了调令，要把他调走。你知道的，这种规模的企业，调走要做离职审查的，秦老板之前就是把公司当自己的，怎么方便怎么来，当然经不住查，索性给上面写了封辞职，跑到加拿大了。”

“怎么会这样？”钟瑖奇怪道。

“当初这种事多了，知道广东健力宝吧？他们那个老板，不仅没mbo，自己还进去了。”

钟瑖听说过那段往事，那时候，各种规章制度都不健全，很多事情，成与不成，只在上面一念之间，那个李老板经商是一把好手，与人沟通却失之急躁，自持创建企业有功，上面又有人支持，得罪了父母官。结果不仅没mbo，自己还要被送进去。气急之下，中风进了医院，后来就死在了医院。

钟瑖不知道，自己的公司还有这一段历史。“后来呢？”

“秦董走了，当时的总经理一看势头不对，也主动辞职了。当时你们韩董已经升成公司的常务副总，算是第三号人物，他就顺势接了公司。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谁也说不清楚。”王飞说。

“后来呢？”钟瑖问。

“韩董比秦董情商高，会讨上面欢喜，终于借着上市的机会，完成了mbo，但是做的不彻底，市里面还保留了一定股份，算是二股东，所以，你们公司和万科有点像，表面上是上市公司，运行机制也是私企。可因为有市里的股份，很多资源要比一般的私企好得多。非禽非兽，可两边的好处，都占了。再后来，万科发生了宝万之争，当时也有人想对你们公司下手，要恶意收购，韩董脑子活，主动找市里，让市里派了个总经理过来，吓退那个股市大鳄。派来的，就是你们邓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