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回头是岸(1 / 2)

肤施梦记 花果山无风 3511 字 8个月前

所有事情都在定下后紧锣密鼓进行着,好在有龙城的经验,事情定的比较快,只要方向能定下来、事情能定下来,剩下的就是具体操作的问题,就好办多了。众人恨不得再生出些时间,再多长两只手、两条腿,好让推进速度加快些。也正因此,白加黑、5+2都用上了。

团部还在议,想在离开之前,定个律法出来,推广执行,达到无风说的目的,生机勃勃而井然有序。

团部越议越觉的事情多,没做的太多,想做的太多。本身要让国家这个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就不是个容易的事,想在一两个月内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怎么可能。但至少说明团部走上了正轨,观念理念走上了正途,好与坏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把模式复制下来、团部里议过事的每个人都将会成为一颗种子,将这些超前现代的理念传播出去。但这些理念无风说了没、教了没,无风认为是没有的,都是讨论出来的,只不过引导了一下而已。除了没办法之外,无风还是想尽量不要在这世间留下太多,让事情改变太多。事物发展有其本身规律,轨道稍有偏离,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如果能够的话,无风最想一点效应也不要产生。就如同《再别康桥》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地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团的兵还在练,除了十八般武艺马上马下功夫,还加了罗刹语、英语两种语言,知识类的还按原来的教,工作技能类的加了督察考核方法、开办钱庄客栈商铺学校医院等培训,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每个班派出去都可以当一个小行政班子用。这样议事、训练的结果就是,一团出来的干部,包括小王子,一个个战斗力极强,思维极敏捷、头脑极清晰、判断极准确、执行极强悍,事情一报来就能立时出一套应对之策,政务能力极强,杀伐果断到让西匈奴与罗刹人刮目相看。

罗刹人起初将小儿子为质还不放心,看到此庆幸能为质,心下高兴。知道无风二月二要走,又极是不安,极不愿年幼子女跟着无风去,便挨个设宴探着问无风去向去因,问再回不回来几时回来,问质子如何处置,讨好似的让无风给独孤奢各说好留下质子。有一罗刹庄园主掉了眼泪,动情地说:四十几了才得这一儿子,一家老小爱之如命,妻子更是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来没有出过城,跟着你到那么远的东方去,这不是要了我夫妻二人的命么,只怕我那妻子担心死。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带走我那儿子。

走之前的这段时间,无风就在一天一个宴请中度过,借机也将定下的基本国策说了清楚,说了会建议让质子们留下好叫众人安心,宴会从喝酒吃肉变成了搞外交。上次无风醉酒事件发酵后,罗刹首领一时惨不忍睹,众人再不敢在宴会上安排女的。不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次次都有阿塔娜作陪,谁没事惹财礼爷母老虎作甚,何况质子们都是阿塔娜照顾着的。阿塔娜参加了几次也便放下心来,安安心心地搞太太外交,薅些羊毛,好维持粥铺施饭、接济穷困之用。也将有些做军服生意、长途运输、收购贩卖分给一些庄园主,有时也指点做些纺织、手工等生意,不管分出去的还是指点过的,自然赚的盆满钵满,众人兼大欢喜,阿塔娜一时极受太太小姐们欢迎,走到那都捧的高高的,当财神一样的供着。阿塔娜渐渐飘飘然起来,待人接物也有些傲慢失礼。无风淡淡地说了两次,效果甚微,也知道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阶段,别人说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只有栽了跟头才会翻转,所幸二月二就要走,也就没再理会。

二月二,独孤奢各摆了宴席,招呼了班以上干部,让西匈奴诸首领与其拼了酒,直到放翻一大片。无风极为高兴,不由多喝了几杯,敞开心扉对独孤奢各道:“兄弟,哥哥我是真有事要回去,没心思跟你玩这些打仗过家家游戏。说实话,你当什么匈奴王,我是看不下的。能做到今天,只是我是没忍住,总觉的你们匈奴不应该销声匿迹,而应该像蒙古、像成吉思汗一样横扫半个地球,把欺负过我们的那些人的祖先欺负欺负,也好出口恶气。没想到你小子确实是可造之才,真还成了这番事业。这才仅仅是开头,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按我留下的这些制度办事,我保你在欧洲横行五百年。可惜,我确实呆不成了,你好自为之。”

独孤奢各一笑道:“你还会回来的!”

无风笑道:“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无风本想将独孤挛鞮和西匈奴、罗刹诸王子全都留下,独孤奢各说道:“攻下罗德城才一个多月,局势还不稳,洛蓝也派出去了,独孤挛鞮留下我着实不安。独孤挛鞮留下的话,质子们都得留下,对我来说没个掣肘,对他们来说没个害怕的,对我方极为不利,最好的是你都带走,我好放开手打仗。”

无风说:“我回去再不来了,往哪里带?”

独孤奢各说:“带到西戎我还找不回来?拓跋还不愿意接收?那猴精会看不到其中的利害,怕早想着你们一股脑都回去。”就这样又把这一行人撂给无风。

喝到最后,无风实在没忍住,让独孤奢各改个名字,奢各奢各,杀哥呀,换个名字,以后就没有杀兄夺位的罪人奢各了,只有横扫欧洲的英雄独孤。自此,独孤奢各改为独孤奢,名字更霸气了,欧洲人只知独孤奢而不知独孤奢各。

二月初三,所有人都收拾停当,准备开拔。筹建钱庄学校这些已连续半个月没日没夜不休息干着了,眼看再有三五日便可建成运行,可惜等不到了,不得不交给留下的班接着完成了。吐蕃王子与众人恳求无风再待两天,一定会把所有土建木建都建好,无风坚决不肯。

独孤奢再次设宴招待,当日没走成。

二月初四再次设宴招待,当日又没走成。

二月初五,无风再也不受了,执意离去。独孤奢引全城有头脸的人在东门外设送行酒,洒泪别过。罗刹庄园主带着家眷与质子别了又别,安顿了又安顿,年轻的母亲们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哭的泪人儿似的,有些奶奶们也哭的止不住,惹的爷爷们大骂这些娘们婆婆妈妈,骂过后又都背转身子偷偷拭去眼泪。那个老年得子的罗刹庄园主妻子便哭晕了过去,被抬回了家。无风看着庄园主投来的极为不善的目光,心想再不走会被这些人活吃了,便吩咐起程。一时间,人哭马嘶乱成一锅粥,哭声震天像极了人出殡。

庄园主们一一给无风叮嘱,私下又送了些东西。给每个质子又满满当当地拉了一马车东西,安排了侍女护卫,这还不放心,跟着队伍送了很远这才回去。有的跟着走了好几天这才回去。老年得子罗刹庄园主妻子醒来后带些人追上无风队伍,跟了一天又一天,说是第二天就回去,可就是舍不得离开儿子,就这样一直跟着一行人走,兀自高兴不已。

独孤奢骑马相送到百里,此时已夕阳西下,眼看天黑。忽一斥侯来报军情,想要避开众人,被独孤奢龙喝斥道:左贤王跟前还有啥不能说的。斥侯这才报右谷蠡王率部围剿里克中了埋伏。

原来,独孤奢按着议定的思路,派右谷蠡王率部去撵里克,不让斩尽杀绝,只将从这个城堡撵到另一个城堡,而将攻下的城堡纳入治下。却不想在第一个城堡就碰了一鼻子灰,那城堡主见右谷蠡王率部只三万余人马,罗刹俘虏就有两万,趁着松懈夜袭得手,右谷蠡王部损失些人马,退后数十里,报与独孤奢,等待合兵一处围攻城池。

白雪茫茫,夕阳炫彩,无风看着独孤奢迎着夕阳消失在平原尽头,想起弘一法师李叔同写的“悲欣交集”那四个字。一年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一桩桩、一幕幕、一点点,身不由己、不知不觉走到今天,看似自己影响了事情走势,实则自己不知不觉走入这虚空之局,任由命运齿轮绑架旋转。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培根说的,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命运早已注定,命运早由自己决定,只是能有几人明白,明白了能有几人做到。

长长的车队缓慢坚定地向东行去,虚连、徐向前在不远处站着,阿塔娜不时地掀起帘子看一下无风,熬了几夜的众王子在马车上呼呼大睡,一些士兵在马上打盹。

来这世间一年,不知回去过了多少时间。回去以后身边的这些人怎办,这些人都是因自己而聚集在一起的呀。无风不敢细想,索性就不想了。每日里天不亮就埋锅造饭,天一亮便按着侦察的路线以最快速度行军,一直到天黑再不能行进,这才再次吃饭休息。休息期间,无风便讲起《西游记》,讲石猴出世、大闹天宫、讲九九八十一难,自己都纳闷为何记忆力出奇地好。每天讲完,都要让众王子、班长们说说自己的看法,无风也不做评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世间事哪有个标准答案,让他们议只是为了锻炼他们看问题的思维、处理事情的能力,有了这些思想层面的东西,即使无风回去了,这些人也能立足生存。这是授之以渔,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看似跟着无风与跟着其它人无两样,可实质上一团上上下下早已蜕变,早不是原来不开眼的普通人了。种子已种下,有多大造化,就看个人的机缘了,无风是管不了了。

走时,独孤奢非要让升为右骨都侯的领路首领带部护送,送了两三日一路无事,近万人的粮草消耗太大,无风只能让回去。带了从匈奴、罗刹士兵中挑出千人小队东归。商议将团改成旅,众人都官升一级,自是无比高兴。

从罗德堡出发,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山川、河流、森林、平原、戈壁,果然风景各异、极是美丽,无风纳闷来时没发现这一路的风景会如此美丽。后来想,可能心情不一样,景还是那个景,只是看风景的人心情不一样罢了。这世间大概都是唯心主义吧,再美丽的风景都不是客观存在的,只有人说是客观存在的它才存在,只有人说它美丽它才美丽。罗刹王子们大都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兼被这美景所震撼,几天来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一个个兴奋无比。

罗刹的冬天,晴天少,下雪天多,常常是冒雪前行。所幸吐蕃王子与一众工匠将拉粮草的马车改为雪撬,行进速度能稍快些。每日里,一边行军一边打猎、捕鱼,勘探山川河流、矿产资源。一路上经常遇到零星散落的罗刹人,或几户,或几十户,过的安静祥和,只是看到一旅这么多人大都惊慌躲避。也经常能碰到冻死的、饿死的、被野兽吃了的。一路下来,阿塔娜又收留了近百人。

行了十余日光景,一队士兵急急从后方急来,向无风报告:独孤奢各进攻里克躲避的城堡,被箭射中胸口,伤重不敌,里克趁势反攻,情势危急,请左贤王速回。众人听后眼前一亮,高兴异常,回去便可继续未竞之事。只无风半天不言语,低低问道:“是不是真的呀!你怎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倒说的来人一愣,是呀,怎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