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把他调过来吧?这事儿不好办啊,我看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曲厂长摆摆手:
“不是不是,王厂长您误会了,他在那边已经结婚生孩子了,调回来干嘛。这不是过年的时候,他舅舅去我们家走亲戚,我喝了酒跟他吹牛逼,说咱们厂你们这儿搞得多好多好。
说了这话,也没太在意,我就给忘了。结果我大舅哥就起了心思了,他们厂最近状况不太好,所以端午节的时候,就又来了我家一趟,把这玩意儿交给我,让我转交给您。
以前咱们交往不多,我不好意思说这事儿。现在交往多了,感觉您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所以我就把它给您拿过来了。”
王胜文也摆摆手:
“不是,曲厂长你先把这称呼给改了,不要您您的,咱们是同事,用什么尊称啊。他们厂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啊,一个农机修造厂能干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他们厂还真不小,一千多人呢,我去过,几乎咱们厂机加工车间有的设备他们都有,机加工能力很强。
要不咱俩哪天一起过去看看?”
王胜文一想,自己运气这算是逆天了,刚想搞柴油发动机呢,就给来这么一个厂子,自己前世对农机行业并不是太熟悉,一个农机修造厂还有这种加工能力,弄这么多设备,以前是搞什么的?
于是问到:
“这么多设备,他们以前干什么的?”
“生产水车啊,还有胶轮车上的各种配件,他们是昌平区为数不多的工厂之一,所以区里特别重视,一组建的时候就配置很高。”
王胜文想了想:
“这样吧,曲厂长,他们这份心意我领了,东西拿回去。等忙过这段时间,广州的客人把货提走了,咱俩一起过去看看,看看他们的设备情况,然后我再给他们设计点东西。
只有看了设备,我才能知道他们能干些什么。
曲厂长,你觉得这样行吧?”
曲厂长站起身来:
“可以可以,说好了啊,东西归你了,我去干活儿了。”
说着就跑了出去,好像怕王胜文再改了主意一样。
曲厂长出去,尤凤霞进来,王胜文把曲厂长拿来的袋子递给她:
“给你雪茹姐捎回去吧。今天晚上吃完晚饭,不要干别的,在大门口等着我们,我带东西过去。”
尤凤霞很乖巧地回答:
“知道啦。”
……
下午,王胜文把增压泵的装箱单又核对了一下,确保不出差错。又把安装需要的工具给他们准备好,教了些特殊安装方法给孙伟才放下心来。
晚上,和张灵儿一起,把正阳门那儿放着的钱财用车拉到老宅子那儿放好。
曲厂长送的东西竟然是四个仔仔细细包好的茶碗,王胜文也不懂,可能是以前宫里用的东西吧,据说这玩意儿挺珍贵的,不过现在不算什么。
陈雪茹当然认识,像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丁秋楠告诉王胜文,医院里的床位肯定没问题。
王胜文在回来的时候,顺路就跟徐慧珍说了,于是又收获了几个香吻。
徐慧珍最近肚子太大,再也蹦跶不起来了,只能是乖乖躲在家里养胎,连大门都不出。
但是耽误不了她威胁王胜文:你要是让我和陈雪茹那样在医院里待十天,我就咬死你,我可没她那么矫情。
王胜文一句话让她安定下来:姐,你以为我想在医院里睡十天啊。
第二天,李厂长带着孙厂长一群人去海淀安装水泵去了,中午,王胜文把肖厂长和傻柱他们三个食堂的食堂主任请了过来吃饭。
还是前天那四个菜:红烧两只肘子、宫保二斤鸡丁、糖醋两条鲤鱼、西红柿炒一斤鸡蛋,只是海鲜疙瘩汤改成了鸡蛋蛋花汤。
王胜文让南易这个食堂主任也一起坐下来吃饭。
肖厂长一上来就开始耍大皮鞋:
“王厂长,这菜是不是和昨天吃的不一样啊?”
南易马上回答:
“一样啊,昨天因为有广州的客人,所以做了个海鲜疙瘩汤,今儿没海鲜了,所以只做了个鸡蛋汤。”
肖厂长刚想发火,被王胜文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肖厂长,那海鲜是人家广州的客人从那边自己带过来的,人家来吃饭自己带了东西,不能不给人家做了吃吧?我们还算是跟着人家沾光呢。”
傻柱猴急:
“你俩也别说了,咱们快吃饭吧,这菜一看颜色就知道味道不错,来,肖厂长,你先来块糖醋鲤鱼尝尝。”
肖厂长吃了一口:
“我艹,这味道不错啊,南主任,是你做的?”
王胜文朝门外指了指:
“是我们赵师傅做的,他善于做鱼。”
傻柱说到:
“师傅,我觉得这鲤鱼还是做豆瓣鱼好吃,我给大领导家做菜,他就喜欢吃水煮鱼片和豆瓣鱼。”
王胜文夹起一块鱼肉放嘴里:
“大领导是四川人,肯定是爱吃辣口了,咱们北方人还是吃糖醋鲤鱼的多,这道糖醋鲤鱼可是宫廷菜谱上排的上号的,你拿水煮鱼片就没有。”
肖厂长点点头:
“对对对,八大楼几乎每家都有这道菜,就和这个味道差不多。”
王胜文招呼大家吃菜:
“来来来,大家吃菜,南易,把这肘子拆了,给各人碗里都分一块。”
南易拆肘子的工夫,肖厂长的问题又来了:
“王厂长,刚才我们在打饭的那儿看了看,怎么感觉你们这荤菜一毛,素菜五分,得赔呢?”
南易刚想说话,被王胜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王胜文挠了挠后脑勺:
“谁说不是呢,这不我正想办法呢吗,等到月底结算一下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试验厂就进行补贴,正好我们这边还有点剩余的钱,不行就补贴给食堂。”
傻柱问到:
“你们哪儿来的剩余的钱?”
“我们职工出差啊,我们的工人出差,一般外单位一天给他们二十块钱补贴,他们个人只能拿五块,剩下的十五就给厂里了。这些钱还没有单据,不能下账,所以就是我们厂自己剩余的钱了。
和你们往外零卖辣酱的那个钱一样。”
肖厂长听了神色一怔,马上做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
一直闷头吃饭的一食堂的戚主任说话了:
“王厂长,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你们那菜肯定是要赔钱的,别的不说,等到了蔬菜淡季,你们那么大的量,肯定是买菜都不够,所以我建议你们把菜做得咸一点。”
二食堂的刘主任也随声附和:
“对对对,荤菜里的肉块也得切小点儿,我们那儿差不多切这么一半大。”
王胜文点点头:
“两位主任说的没错,不过南易你可别听他们的啊,咱们的工人干活累,不吃好点他们不好好干活儿。
李厂长天天在那儿催生产任务,咱们可不能因为吃的不好耽误了生产。”
两位主任有些尴尬,傻柱又冒出来了:
“师傅,我能说一句吗?我觉得这样下去,日积月累,这钱可是不少呢。”
王胜文挥挥手:
“傻柱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肖厂长也会把厂里其他食堂的饭菜质量搞上去的,肖厂长有的是办法,你说对吧?肖厂长。”
肖厂长尴尬地笑了:
“对对对,我会想办法的。”
王胜文继续对他说:
“肖厂长,你看咱们家属院也快建好了,我跟你说的那个让蔬菜公司在咱们家属院建个小市场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肖厂长一听,合着今天叫我们过来吃饭就是算计我一人儿的啊,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过要建个小市场了,你这不是硬赶着我上架吗,我要是真不搞,以后职工下了班买不到菜,还不都得骂我?我艹,我这是又着了他的道了。
嘴里只能是答应着:
“那个啊,我正联系着呢。”
傻柱又跟上了:
“听说这楼房可没地窖,这冬天怎么存放大白菜呢?”
肖厂长可找到撒气的地方了,对着傻柱便开始训斥:
“傻柱,我看你是真傻,楼房不是每户都有地下储藏室吗,那玩意儿不能放白菜啊,我说傻柱分房子又没你啥事儿,你总跟着瞎掺和什么啊?是不是你媳妇生孩子,你憋得难受啊?”
傻柱还在那儿犟嘴:
“不是供应科郭科长让我上的吗,你那天不是从台上下来了吗,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还一个人打俩呢。”
王胜文赶紧来劝:
“唉,我说傻柱,你可别提肖厂长的光辉形象了,再说,战神这名字该是肖厂长的了。他那形象,估计这几天就能登报纸上,我都给他配好了解说词了:红星轧钢厂肖副厂长力战俩车间主任,不胜!”
这下肖厂长是真的急了:
“王胜文,有你这么损的吗,你竟然还给我配了解说词!”
王胜文好不在乎的吃了一大口鸡蛋:
“哎呀,没办法啊,图片太精彩,我忍不住就给配上了,不行你就去找报社把它扯下来。”
傻柱一听有些触动:
“哎呀师傅,我还让他们拍了我腰上贴膏药的照片呢,你不会也给我配了解说词了吧?”
王胜文解释得很痛快:
“配了,你这次是正面形象,我给你配的是:轧钢厂二食堂主任何雨柱为了给职工炒辣酱,累得腰肌劳损。”
傻柱一拍大腿:
“好!还是师傅向着我!师傅,要不哪天我请你吃饭?”
王胜文一副鄙视的样子:
“你小子算盘打的不错啊,不就是过几天你媳妇吃面吗,你媳妇吃面我去干什么,不是该女人们去吗,行,这次我让我表妹代替我去,你伺候好就行,用不用我派个厨师过去帮忙啊?”
傻柱连忙摆摆手:
“不用不用,我现在都八个徒弟了,哪儿还用您给帮忙啊。”
吃完饭,肖厂长跟着王胜文回到办公室,神神秘秘地问:
“王厂长,你是不是想跟我暗示些什么啊?”
“肖厂长,也就咱弟兄俩说话,你看咱们轧钢厂这几年利润高吧,李厂长还不是拿去给职工们盖了房子?我这边利润高吧,还不是都盖了厂房和建了食堂?
你们那边挣点钱不容易,这我知道。可是总捂在手里也不是个事儿,大家都是明白人,一个个都精得像猴一样。该怎么处理你心里应该清楚。
吃了这两年食堂的菜,说句实话,真不好吃!”
肖厂长当然也是个明白人,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